离手。听到他倒吸冷气,北京迟钝地抬头,黑眸沉沉。卫子,到此为止了。你们做得太多,我不想再让你们受到重复的伤害……他这么死去,比病得不成人样再一命呜呼要好多了。
可他是清,是你的国主啊!真论罪过,他绝对也排不到最前,只是正好遇到如此的时代。但是天津扶上了北京的肩,看到了他无泪的哭泣。他不会假装看不到的。
不做都王的北京,我还没见过呢。陪你走下去吧,就这么着了。
大连捎来的消息,的确是无误的。1937年7月7日,卢沟桥的一声枪响点燃了日军全面侵华的战火。被包抄的北平城,面临生死关头。
“士兵拉个肚子,非要到宛平县城搜查。理由找得可真妙啊。”
听北平讲明缘由,保定吐口唾沫:“小鬼子要侵略,理由还用得着想?得,北平,没时间请示你上司了,给卫子留个话,我们现在就走!”
北平握紧手中折扇。离最后一次见面已经有七个月了,南京的墨迹又在掌心变得灼热,连带着沸腾了浑身的血液。他把扇子摁在桌上,另一只手接过保定抛来的突击□□。
“保定叔,我……”
才迈出半步,大门砰一声被毫不客气地踹开了。外头大炮隆隆伴着强劲的东南风灌进来,粉墨登场的天津脱了马褂,一身简易行头提着大刀拦在前面,万年好人脸破天荒地显出横眉竖目杀气腾腾。
“愣什么愣?你们二位,那么急着要把我抛下?”
七月的江东有些闷热。花草树木静止不动,忍受骄阳的烘烤。北方的枪林弹雨落不到这里,却轻易牵动着人们的心神。
上海拿着驻北平军司令送来的报告,又读了一遍,惟恐遗漏一个字。确定找不到更有价值的信息后,深深呼出一口气。
“不出所料,北平和天津在8号早上就奔赴前线,指挥应对第一波炮击。可惜卢沟桥已经失守,平津被孤立,日本跟我们时战时停的期间,调来了不止6万的华北驻屯军。现在的最后通牒他们还是一个意思——要我们的守军马上屁滚尿流地撤出北平。各位有什么想法呢?民先生和共都表过态了,下个最终决定吧。”
南京扫一眼穿了好几天中山装、一下让人很不适应的上海,然后转向墙上挂的中国地图。“民,没必要更改吧?冲突尖锐到了这种地步,北平很明白,才亲自去了战场。”
“是啊,”杭州用平淡的口吻补充道,“廊坊和保定几个也都卷进去了,从去年底那事……到今天半年间,华北全部做好了应战准备。周转的余地早就用尽了,再退让算甚。”
“别担心。这关头让守军放弃战斗,岂不是让日本人捡个天上掉的馅饼……”民站起来,环视周身一圈诸侯,定格在南京身上,“当然不理他们,虽然我不指望能赢。南京,你今天好像积极得不太正常?一大早冲去黄埔军校动员,又来第一个劝我?”
南京落落大方,对上民怀了探询的目光。忽而抬手,狠狠拍下红木办公桌。
“还用说吗,东条英机那混账……!”天性中的隐忍不见踪迹,南京微微颤动着肩,毫不掩饰他的激愤,“兵力悬殊再大,容忍的底线已经过了!要我乖乖地放弃北平……放弃北平城,那还不如……叫我先死了算了!”
上海蓦然看着南京,眼里有几分不明的感情。
“淞沪口也不安全了。我回去找苏州,做点预备……”上海丢下报告,匆忙告别,踏上回程的路。
27日夜晚。卢沟桥的月亮洒下寒光,照亮华北弹痕遍布的土地。
北平倚着简陋的砖石墙,用牙齿咬住一头,把绷带一圈圈缠上流着血的手臂。连续数天的战事令他的动作变得迟缓,努力几次都松脱了。砖石墙前面辟出的空地上,临时兵营和后勤部队混杂在一块儿,到处都响着急促的脚步和喧杂的呐喊。他们治疗伤员,察看战略地图,制定明天的作战计划,没空注意他们这个灰头土脸、负了轻伤、一脸抑郁对着脚下掉落的白布条的北平城郡王。
“……天啊。”
北平想叹口气,到嘴边又生生停下。咬咬牙,决定找军医帮忙前最后试一次独立完成。要是天津在,两个人互相照应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他忍不住想念天津,又要赶快把这念头从脑海清除出去。他不是都王,没有让别人替他卖命的资格;天津的城池也十分危险,陪他挨过十几天的战斗已经仁至义尽,何况是北平自己打发他回去的。北平理着乱糟糟的心绪,抓着绷带的手还没行动,蓦然回神,胳膊上的伤口被包扎好了?
视线上移,一张熟悉的青年面孔赫然跃入眼帘。比起五年前春天的别离之时,这张脸憔悴不少,眼神也经风霜洗礼,过渡得深邃;坚毅果敢的气质,却丝毫不变。
“沈阳!你怎么来的,还是我在做梦?!”
北平的语气好像在激动地喊叫,而事实上这喊声小得可怜,一下就被空地的喧闹盖住了——他哪里敢大声?不过,这不妨碍他又惊又喜,喘着气将故友上上下下打量个遍。
“如果做梦能梦见我这样子,我真佩服死你了!”沈阳说着,揭下帽子。他穿着一套很不合时宜的蓝布衫,整个人都透出一股不协调的感觉。北平城的夏夜还算凉爽,可白天呢?那布衫里面大概捂了一身干掉的臭汗吧?
“你……”北平迅速扫视一遍周遭,低声问,“别的不提,你怎么进城的?26号日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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