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行,女儿们要大,我怎么还能像年青时候一样?”凤鸾反驳,郭朴乐不可支:“听起来像上了年纪。”
外面有人回话:“几件现买的东西到了,请少夫人给钱。”凤鸾从郭朴膝上下来,回眸一笑:“我喊丫头们收起衣服,孩子们看不到,就不会想着。”
“为什么要收,就是你的衣服也不用收,”郭朴想到一衣一饰都要看人眼色,心中闷闷,吩咐凤鸾:“晚上挑灯,和你们游船,就穿这衣服。”
凤鸾心里的话在此时冒出来,先衡量一下地步,笑问郭朴:“是怕你的卢姑娘不喜欢吗?”郭朴丢了扇子要来理论:“看你胡说。”
到起身却是往外面去,让一个丫头手捧着衣服,见日头快要下去,看着两个女儿去洗洗。换过新衣服来,就是二妹也容光焕发成个斯文姑娘。
只斯文一会儿,二妹就磨着郭朴:“打拳,”郭朴在问人晚上的菜,问二妹吃什么,才把她哄得安生。
天色完全黑下来时,管家带着人一盏一盏的掌灯。凤鸾洗过换上新衣,郭朴换了一件象牙白色薄罗衣,携妻带女往船上去。
念姐儿不懂,她笑得容光灿然:“新衣服先穿给父亲看是吗?”二妹走这么远,衣服上莫名又多一块灰,见姐姐说,她指给父亲看,告诉他:“脏了。”
郭朴斜倚在船头,把女儿交给凤鸾,一只手支肘,一只手握着酒爵,见荷香阵阵,不时入船。在这明月悠悠,清水徐来的水平上,没有拿到官印的忠武将军狠狠在心里骂了一句:“娘的!”
他心里无端的恨着,见临安回来。
水边儿欠身子回话:“公子让知会的人家都知会了,”后面咧着嘴笑:“庞夫人来拜夫人,薛夫人来拜夫人,”是刚才知会的那几家。
人人心中有疑问,夫人们等不及,听到跟着临安就回来问个究竟。凤鸾对孩子们笑:“玩了这一会儿,父亲有事,母亲也要有事。”
郭朴虽然闲着潇洒饮酒,甚至眉眼儿上笑对荷花,凤鸾总觉得他一腔心事,不再让孩子们闹他。
星星亮如明珠,郭朴坐直了:“我是真的有事情。”对临安道:“去请来,我今天晚上不对他说过,我不舒服。”
“又是哪一家,怕他犯了这京里的讳?”凤鸾关切来问,郭朴嘿嘿不说破:“你猜得不错。”把两个小姑娘送走,凤鸾去见几位夫人,庞夫人很生气:“我来问问,是哪一个不能许我们穿好衣服,我手里有钱,与我家老爷无关,怎么着,这京里竟然还这样?”
“就是,该避的讳我们全避开,余下的衣服也不能穿?”薛夫人娘家虽小康,却有几样子祖传压箱底的首饰,她出门必戴的一件赤金凤尾红宝石卷须簪,就是几代传下,只传女儿,不传媳妇,是祖上开明,给出嫁女儿压箱的好东西。
她怎么肯不戴,怎么舍得不戴。一不小心说出实话:“原以为他当上将军官不小,在京里一看,人人比他大。”微嘟了嘴垂下头,人人都有虚荣心,她也不例外。
凤鸾还不明白得很具体,但是不许穿过于富贵气象的衣服,她已经理解郭朴。朴哥船头上把酒望明月,笑得闷闷不乐。
她和气地道:“朴哥外面听说,不能不说一声。你我新从京外来,这里规矩不知道。不管是真是假,守一下看看清楚总没什么。”她为郭朴留一条退路,先不知是真是假。
庞夫人扫扫凤鸾身上的刻丝泥金罗衣,半带酸意地道:“我们和你不能比,你在家里也穿得这样好,只这家常衣服拿出去,就可以进宫。”
“噤声,”凤鸾打断她,悄笑道:“这话也是乱说的。”庞夫人自悔失言,又不肯认错,依然是酸意重:“你不说我不说,她们不说,还有谁会知道?”
凤鸾温和地笑着,和她们说着闲话。想起来郭朴有客,又命丫头:“给公子送冰去,不要热到他和客人。”
“冰多少钱一斤?”薛夫人早就见到屋角有冰。暑天自己房里用冰说得过去,这待客的地方也要用冰。
凤鸾听出来味儿不纯正,不见得味儿不对,就是有点儿怪,忙笑道:“这不是你们来了。”因此应付过去,送她们走时,庞夫人落后一步,拉着凤鸾的手悄声道:“我不是不信你们,只是不来问问心里怪。”
再用手摸摸凤鸾的衣服,可惜的道:“知道你这是新衣,亏你想出来这法子,反正穿了,不穿不是心里憋气。”
薛夫人也退后一步,等庞夫人走后,和凤鸾走到暗影儿里:“我家老爷说,多谢你家将军来说,只是你也知道,我有三个孩子,大的十一岁,指着那天能相中一家。唉,这事儿怎么这样?”
送走人,凤鸾心中也闷。但见身上衣裳,又心疼郭朴。她疑惑郭朴外面听到不好的话,才回家有此举动。往书房里去看一眼,见果然有个客人在,廊下在他的小厮,凤鸾回去一一看视孩子睡下。
郭朴请的客人,浓眉大眼,又有斯文风度。他面对郭朴十分恭敬,一口一个将军的称呼,是前年分到郭朴帐下的军官段志玄。
段将军之父,是兵部侍郎段大人,是汪氏现在的丈夫。郭朴在书架旁,他不避段志玄的形迹取东西,段志玄纳闷又不无好奇。
见上司将军取出两个手卷儿类的东西,段志玄适时奉承一句:“是古画?”郭家富甲一方,和郭朴是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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