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红的灯笼一字儿在廊下排开,郭家雪地从不清冷,不仅是有人来人往的热闹,也有雕栏玉砌添光彩。
凤鸾着一件杏黄色锦衣,手扶着栏杆退无可退,对褚敬斋露出恳求:“褚先生,我不会画画,不信您去问公子,我只是玩一玩。”
郭朴房子的门帘微打,长平和临安掩着嘴笑个不停。见汪氏从石头甬道上来,这才放下门帘去对郭朴学话。
“褚先生那呆子,一定要教少夫人学画,少夫人一定不学。”临安和长平背后爱说褚敬斋是个呆子。
郭朴听到也好笑,再一想微沉下脸:“他们还不进来,在外面拉拉扯扯?”这句话很重,临安撒溜地跑出去,对褚敬斋笑嘻嘻:“公子喊少夫人。”
凤鸾巴不得地回来,没有小跑也有些喘气,郭朴翻翻眼睛:“他怎么了?”褚敬斋随后过来,一大步到床前:“大人,我教少夫人作画,不算白拿钱。”
“不,怎么能为我请人,我当不起。”凤鸾的烦恼,就是郭朴的病,郭朴的怪脾气不好捉摸,还有最大的烦恼根源,就是汪氏实在太讨厌,她不能汪氏以把柄。
褚敬斋的烦恼就是:“不瞒大人和少夫人说,见天儿有人来问我,大人有起色没有,我要没有别的事情做,这些人看我好似骗钱的。”
回身瞪着窃笑的长平和临安,这两个坏小子就是其中之二。
郭朴才烦恼,如果他好了,他也想留住褚敬斋,这个人说话比较直,咦,和凤鸾有些相似,又懂些文墨,谈天说地很是相得。
再说郭大人没好以前,是一心模仿京里官宦之家,也想养几个清客,怎奈是养得起人难找。满意的清客还没有找到,他先受伤倒下来。
他不介意每月送几两银子给褚敬斋,只要他不要走,换一个医生换两个医生全这样,老学究也见过,山野医生也见过,再换一个只怕不如褚敬斋有趣。
人与人之间,是有缘分这个说法的。
不少人认为郭朴多高高在上的时候,没有看到明显的一点,他要是一病不起,他最烦忧。汪氏是不是只为郭家,曹氏又打什么主意,凤鸾青春年少,是不是守得住?他可以再娶,再娶拿什么理由给人听?
以娶妻的形式系住汪氏和曹氏来作工,郭家的人不放心,犹要再来一个卖身契。这卖身契和成亲的形式,也限制到郭朴,不像寻一个管事的,不好卷他铺盖,让他走人。
郭朴的烦恼,就是人人安心吧,不要今天这个事情,明天那个事情,虽然他全应付得来,可他是病人,自己心里想不能的时候不少,还要去管别人。他也挺烦的。
面对深揖下来的褚敬斋,郭朴叹气,褚先生自称为功名不成,赌气离家,过年也不回去,肯定有他的伤心事,有伤心事的是伤心人,唉,郭朴眼角微斜去看凤鸾,是满面通红羞涩难言。
古代女子无才就是行,生意人家又是平民没有这些规矩,不过凤鸾还是十分的羞涩,好似她自己做错了事。
“凤鸾,你要玩的时候,就让褚先生讲一讲。”郭朴只能这样说,凤鸾这才低声喃喃:“嗯。”再抬眸子,的。”
郭朴板起脸:“学东西难道不好?”凤鸾尖尖的指甲拧着绸被,耳语般地道:“别人要说我不好。”她最担心的就是别人说她不好,再烦恼的,就是汪氏总要生事情。
又加上一句:“怎么不教别人?”郭朴把这句话听进去,狐疑地对褚敬斋看去,褚敬斋双手乱摆:“啊呀,我可没什么心思。”
郭朴更要板起脸,这话也是乱说的,这人乱说话,和凤鸾乱说话一样,时而让人头疼。凤鸾要稍停一下才瞪了褚敬斋一眼,转身拂袖匆匆离去。
汪氏是能干的,凤鸾一直没惹得过;褚先生是医生,凤鸾先入为主的不惹他,只能自己走开。
她一走开,这房里就好说话的多。雕水仙兰草上的红烛,流下最后一滴烛泪,褚敬斋先找蜡烛换,长平快步过来,把手上蜡烛送上,调侃道:“以后我们的差使全给褚先生做,您就安心领银子了。”
“什么话,滚!”郭朴这一次听到,把长平骂退出去。褚敬斋挑起眉头,他不为长平的话难堪,只为郭朴的话得意:“小子,你也有今天。”
郭朴道:“褚先生,家里这么多人,总有三言两语出来,在背后说我的,肯定也不少,我不想你走,劝你也不要事事往心里去,你的心眼儿,快和凤鸾比得上了。”
褚敬斋咧开嘴笑,门牙雪白闪着烛光:“大人,听我一言。”他深深再是一揖,才道:“大人肯定疑惑为什么我要教周少夫人,一来,我才疏学浅,周少夫人是样样不懂;”
郭朴一笑:“说,”褚敬斋再道:“再来,汪氏少夫人和曹氏少夫人那里,肯定我要碰钉子,我领大人的月银,三位少夫人我不偏不倚,”
到这里,两个人都灵光一闪,褚敬斋兴奋莫明,对郭朴道:“大人,少夫人们经商,要认字要学些礼仪规矩……。”
郭朴也兴奋了,鼻翼有些喘动,道:“对!这些全是生意人家出来的,半点儿规矩也没有!”当着自己在,自己不说话,曹氏可以拦汪氏的话,汪氏可以定凤鸾的罪名,而凤鸾要和汪氏把命拼了!
这些人,全没有学过诗礼,才会这样!郭朴和褚敬斋一起精神抖擞:“给她们开学堂,让她们先学礼,再学孝女经。”
秦始皇焚书坑儒,郭朴为少夫人们请西席,这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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