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不稀奇,”郭朴淡淡道:“年年有的事儿。”汪氏陪笑:“是,是,可是我想,咱们不是年年防着。”
汪氏的卑躬屈膝,和凤鸾的小黑脸儿是个对比,郭朴到这里对她又笑一笑,插上一句话:“凤鸾小呢,”
这句顺嘴的话说出来,郭朴自己又要笑,见汪氏更陪笑:“是,还小。”郭朴收起笑容,沉下脸色道:“她也可以大了,及笄年纪,就是大人。以后,我不姑息她,你也别总让着她。不过,”
他眼神儿阴霾密布直直打击汪氏面上:“过了头,我拿板子侍候你们!”汪氏跪下来,柔声道:“我自儿在家里,父母亲忙,跟着老祖母长大。老祖母疼我,从没有说过道理给我听。以前有撒野的事儿,全仗公子担待我。我和妹妹,其实只差一年的年纪。”
郭朴想想也是,凤鸾娇柔宛转,由不得别人当她孩子看。汪氏时不时透出精明相,总让人不能掉以轻心。细细推敲,汪氏和凤鸾相差不过一年,要论实际月份,还不到十二个月。
“好了,她初来也没规矩,你也一样!”郭朴借着这个机会,还是敲打,见汪氏恭敬地伏身一动不动,很是满意继续道:“她的丫头呆,你的丫头鬼!今天是先给你们提个醒儿,都放老实!”
汪氏心不迭地答应下来,她心里眼里只有京里亮闪闪的铺子,来来往往全是官夫人。古代士家工商,商人排在最后,士人排在最先。
商人看不起穷书生,却对当官的羡慕不已。
郭朴唤她:“起来坐下,继续说。”汪氏谢过他坐下来,道:“城里没有哪一家比咱们家的东西全,偶然有一样咱们没有的,不足以吸引客人们去。我想他们往外发卖的,只能还是郭家的东西。比如绣衣,改上一两样,或是无花的成衣,改上一两样,可以哄几个客人。”
“衣料织就的花纹,是没法子改的。无花的成衣上可以改,也是手脚快针线好的人。还有一些布料,以前出过你的能人,蓝布料上染花上色加花样,衬出不一样的效果,这是有能人!”郭朴分析过道:“这城里的能人,全在咱们家的铺子里。”
“能人”两个字,又让汪氏不安,就是郭朴也有些异样,他径直问汪氏:“你怀疑什么人什么事,只管说出来。”
“咱们家是这里祖居,要有能人,一冒头儿就能知道,要是外面来了人?”汪氏在这里停顿,疑惑地对郭朴看,郭朴嗤之以鼻:“你这么说,是寻仇来的。才对你说做生意要规矩,就是从祖父起,一般不得罪人。”
他停下来,大有含意地对汪氏道:“这一条,你能做好我才满意。”汪氏先不明白,后来一个激灵,汪家和郭家争上这些年屡屡落败,与这一条不无关系。
汪家的亲戚们散,不如郭家的亲戚们,郭家大房里说一不二。汪家先和自己亲戚就争个没完,汪氏管制郭家亲戚的主意,来自于她在汪家时的一直不满。
“你接下去说,就按你说的,要是有能人存心来捣乱,那该如何?”郭朴催促着,汪氏道:“再能的人,这原物件是出自于咱们家,又与咱们家争这就不对。可是公子,咱们可以设一个局,把他们全套进去。东西到时候在他们库里摆着,他们赖都赖不掉。”
虽然没有明说,郭朴也很明白,他慢慢变了脸,觑着他脸色的汪氏随着他脸色的变化站起来,郭朴冷冷道:“才说过要规矩,你这是什么主意!”
他对汪氏,是恨铁不成钢:“这样主意以后你少想少出,人太机灵不是好事!”汪氏垂下头说不敢,在郭朴训过,再小声道:“那凤记,一定全买的咱们家东西再改。”
“你有证据?”郭朴再给她一句,见汪氏尴尬着不说话,汪氏是不敢说,怕郭朴接下来问她是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郭朴心里,对汪氏还是相信几分,吩咐道:“要有证据你亲自跑一趟,把人给我请回来,这样的人,怎么能落到外面!”
汪氏露出苦笑,郭朴又教训她:“不愿意去?能干的人全不放过,这点儿见识没有!”汪氏回道:“那凤记平时关着门,那铺子是周氏……”见郭朴脸色要变,汪氏赶快道:“是不是他们的铺子都不清楚。”
她变了话风,郭朴面色缓和不少:“那铺子是周家的不假,应该是周家岳父走的时候经手,给了谁都不知道,周家岳母说一分钱也没有见到,又担心典出去给了人,周家岳父拿上钱出的门。我让人衙门里也查过,说还是周家的名字,这也罢了,只是他们平时总不开门,只过年后开张大开一次门,”
到这里,郭朴又转到邱记上面去:“真是怪事,这邱记也和凤记差不多,上午开半天门,下午大多关着门。”他面色严峻:“这邱记,可以定下来专门撬我们家的客人!”
铺子哪有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开门的,分明是有客源。汪氏愕然不已,她一心想引到凤记身上,不想公子又把邱记扯进来。
对于凤记,郭朴还不能确定:“他的铺子到底在哪里都不知道,再查吧。”见汪氏微张着嘴分明一脸心中,郭朴好笑:“你怎么了?”
“没什么,公子说的很是,全是我没想到的。”汪氏赶快这样回话,郭朴微微一笑:“你算聪明的,牢记一句话,聪明一世,糊涂在一时。”
汪氏欠欠身子,郭朴见窗外天近暮色,让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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