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害的。
“你还好意思回来?”父亲劈头盖脸的一个耳光,脸上传来一片火热。他的话在我脑中回旋,“我看你就是存心把我们一家子气死!奶奶走了,你妈看着也快了,现在我跑出去被车撞成植物人,装成餐费或是撞死你就心满意足了吧?!”
我无话可说,走到病床边的椅子边,坐下,看着母亲。
我听见父亲在无止休地骂着李恒,我也听见晓晓在一旁礼貌地劝架,我还听见医生护士纷纷走过来说别吵。
想起一句不知道在哪里看到过的话:现实会突然给你一巴掌,然后给你一颗让你深思的糖。
我忍不住笑了。现实突然给了我好多巴掌,可它未曾给过我糖。
过了很久已经到晚上了,父亲兴许是骂累了,所以先回了家。李恒喊我去吃饭,我没说话,然后他给我买了晚餐,我还是无动于衷。
他就急了,捧起我的脸朝我低吼:“瓷萱你别这样,已经逝去的事物是没办法再回到从前的,你再惦念也……”
我知道打断别人说话是种不礼貌的行为,可我还是止住了他本要说完的话:“不是你从小看到大的亲人死去,不是你妈躺在那边,不是你被你爸扇一巴掌,不是你因为叛逆而辍学。你会后悔吗?你会自责吗?这些你都没有经历过,你知道我的感受吗?”还没等他回答我就又说,“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他伸过手来紧紧地抱住我,我能感受到他身体里明显地在颤抖,我奋力推开,他却越来越用力,说话的声音很没骨气地有些嘶哑:“瓷萱,你明知道,再多的艰难困苦也会过去的。”
母亲就在这时醒了过来,她在看见我们之后显得激动起来:“滚!给我滚开!滚出去!”
李恒见状立刻放开了我,我跑过去,握住妈妈的手,还没开始嘘寒问暖就已经被毫不留情地甩开了。
“出去。”她把头扭到一边,不看我。
我想她一定是对我失望透了,不然她肯定不会看见我是这种反应,不然她不会甩开我的手。
“阿姨。”李恒向前走了一步,轻声说,“瓷萱来看看您,您不要生气,注意身体。”
妈妈回过头来,骂他。这是我意料之中的,我不奢望她能够原谅我,但我想请她一定不要折磨自己。我想现在李恒的心思,和我是一样的。
我没有破碎的家庭,我的父亲和母亲非常爱我,这无疑让我有种被惯坏了的娇气,可到后来,我犯了错,这个或许在十六七岁还能犯的错我却在二十岁左右犯了,我的父亲打了我,我的母亲骂了我,但他们还是选择了继续爱我。
“李恒,你一定要照顾好她。”走的时候,母亲语重心长地把所有的话交代完毕,然后,哭了。
“哦,谢谢你,妈妈。”我在心里这样说,可喉咙里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城市,那个曾带给我不安却真的有许多回忆的城市。李恒把我送回去,我看见晓晓和智幸在门口正争论着些什么,我的眼泪很快就夺眶而出。
我已经太久没有再见到他们。
“晓晓。”我走过去,叫喊。
她先是一愣,不过很快就一脸责怪地看着我,冲我大吼:“你还回来干嘛啊?瓷萱你个白痴!你爸妈伤心就算了,你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出去旅行你他妈就不会担心吗?下次再走看我不抽死你!”
我抱着她,只得一个劲地说知道了,知道了。
我知道了。
智幸也笑得灿烂,我又过去抱住他,说道:“小弟弟哎,想瓷萱姐姐了是吧?姐姐也想你了,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他厌恶地推开了我,说:“谁是你弟弟啊?不要脸的女人。”
李恒突然拉起我的手,跑了起来,我不知道他的目的地,但我并不想甩开他的手。直至跑到一间小木屋门前,他才缓缓停了下来。他和我一样跑到气喘吁吁,很累的样子。
小木屋忽然开了门,走出来的人是方佳,那个不简单的、似乎藏着许多秘密的女生。李恒走了。她伸出双手来拥抱我,因为不知道她这是要干嘛,我下意识地皱起了眉。
她说:“有些事,我想我必须要告诉你。”
我安静地站在原地,不说话。
“方绮从小就有病,先天性心脏病,这让她在家里受到的呵护比我多得多,她一直都是娇生惯养的公主,一直到她喜欢上李恒,她是在遇见他之后才开始学习钢琴、芭蕾之类的能显示她优雅的这些玩意儿。可惜很不巧的,李恒喜欢上你,她才不得不来招惹你,她说过她是真的很喜欢李恒,喜欢到可以为他去死地地步……”
“那又怎么样?”我推开她问。
她的表情越来越奇怪,似乎还有些被吓到的苍白,她又拉起我的手,我能感受到她的微微颤抖。
“我只想告诉你一句话,想不到多说了。”她笑,声音有些嘶哑,“瓷萱,李恒他兴许是真的喜欢你,但如果方绮缠上来,你一定不要跟她逗。她是个毫不留情的女人,你永远都学不了她的绝情。”
☆、第60章爱还是喜欢呢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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