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我……求你!”
容涛不是个轻易求人的人,认识他这麽久,这几乎是第一次……陈均叹了口气,亲手把容涛扶起来:“容涛,你既然和我在一起已经十年了,难道会那麽不了解我吗?”
“我是什麽样的人,做事会做成什麽模式,你不是都很明白麽?”
容涛陷入沈默,然而眸中一闪而逝的仍是极大的痛苦。陈均头痛稍减,起身打开衣柜,找出一套容涛的衣服就这麽换好,而後走到门前。
铁门紧闭,陈均踉跄了一步,抬手扶住墙壁。容涛并没有发觉,只跟上去,从後背抱住了他,一声一声语带凄惶。
“阿均……阿均……阿均……我求你……”
曾经多少次,容涛这样抱著他,喃喃说著情话。而今陈均别无他想,只要离开。
腰上的手臂越收越紧,陈均微觉窒息,缓缓转过身来,拉开容涛手臂,像从前多少次那样,静静的看著他。
容涛红了眼圈,眨也不眨丝毫不敢离开:“阿均……”
陈均终究微微一笑,平和沈静:“容涛,我们已经结束了。”
“……”容涛无言以对,後退一步,似是放弃。陈均抬起手来,慢慢放在他的肩膀上,稍稍用力捏住,静默了片刻再道:“再见。”
容涛看著他走了出去,他一生之中顺风顺水,潇洒风光,却从没像今日这般绝望到全身心的灰暗。他过去有多麽意气风发,现在就有多麽颓废脆弱。恨不得……恨不得从来没遇到过他!
容涛没有追赶,也没有再做什麽。他只是那样注视著陈均远去的背影。从来没有想过的现实发生在眼前,他愤怒过不甘心过,只化作今日那人的最後这一句──他只深切的感受到了一点:他失去他了,完完全全的。
陈均走出容涛的别墅,郊外风光明媚,日头正好。可他一阵阵的头疼作祟,没有手机没有钱没有交通工具,他只能靠自己的两条腿走回市里。
而眼前,忽的又是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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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禹泽找到陈均的时候,陈均已经回到了市里。
他发疯一样的冲出门去,不顾罚单飙车来到陈均楼下,一鼓作气跑上楼直接撞开房门。刚装修好的房间里有隐约甲醛的味道,刺鼻的昭示著存在。席禹泽什麽都顾不得,“砰”一声钻进卧室,扑到床边,贪婪瞪大眼睛,直视著近在咫尺的人。
陈均没有看他,也没有说话,甚至闭著眼睛,不知是醒著或者睡熟了。席禹泽慌乱伸出手去,抚摸他略有些憔悴的脸颊。
陈均淡淡出声:“我没事。”
“没事就好……”席禹泽像是打开了话匣,飞快一连串汇报似的脱口而出:“阿光被放回来了,老金死了,他手底下正和丁元争地盘没空顾及别的……容涛送来了尤姐和他公司一部门经理的结婚请柬,你……你说我们要不要……”
陈均默然,脸上什麽情绪也看不到:“……随她去吧。”
“呃……”席禹泽卡了壳儿,呐呐住了口,突然猛地抱住他,毛茸茸的脑袋蹭在他颈窝:“我好想你……”
“我们不要在这里呆著了好不好?”席禹泽小心翼翼建议著,然而说一提到这些他早在心里过了一遍的话,他就来了兴致:“出去散散心也好,换个环境也好……先去s市我家住段时间,保证让你开心,然後全世界随便你选个地方,咱们去旅旅游度度假,放松身心那什麽的……电视上都说什麽来著?”
“我已经给我大哥和我家老爷子打过电话了,他们都说绝对欢迎你。我嫂子最近怀孕了,我大哥也要结婚了,你就当参加朋友的婚礼,跟著我一起去玩玩?”
“还有席氏公司那些知道你的,都不知道有多羡慕我能和你认识,都是你那什麽……哦,粉丝来著!哈哈,你没想到吧?你不仅在a市有名,在s市也是个偶像!”
席禹泽说著说著,俊美面容上眉飞色舞,显然已经预想过很多次那种情形,又看陈均只是听却不说话,顿时有些发急,开玩笑又把人抱得更紧:“陈陈宝贝儿,你不去也得去,你不去我就绑你去!”
陈均眼皮子动也不动,像是听到了又像是没听到。席禹泽一下子心里发毛不知所措,抓著他仔细端详半天,还是什麽都没看出来。
“陈均?陈均?你……你怎麽了?”
陈均这才直起上半身,四肢都没什麽隐患,动作却极慢极慢,比垂暮老人更为不堪,纤长手指要确认什麽似的紧紧攥著床单。席禹泽敏锐的注意到他胳膊肌肉也不由自主的绷紧绷直,整个人肯定不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没事。
并且,即使如此,那双魅惑的狭长凤眸也没有打开,他看不到他的眼睛,一点也看不到。
席禹泽心头忽的掠过一个绝对不想相信的可能性,他声音在不知不觉中已然变得颤抖,声线在房间里也跟著紧张成一线:“你……你的眼睛……”
难言又尴尬的几秒寂静,陈均以令人诧异的镇定缓缓道:“我看不见了。”
“……什麽?”
席禹泽惊讶的几乎从床上掉下去,立刻又跳回去捧住他两颊,急促而焦虑的催促:“你……你张开眼!张开眼让我看一看!”
陈均不自禁身体僵硬,微微摇头:“我现在很累,睡一觉再去医院。”
他奇异的自若没能感染席禹泽,席禹泽仍是不安,干脆站起来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心上乱糟糟的自己也不知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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