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谁都不重要,抓住了就好。王妈,这粥还有吗,给爸爸留点吧。”
王妈应是。喝完粥段心生让王妈把他的画本找出来,他就着窗台射进来的暖阳,开始给母亲画遗像。
段业回来看见躺椅上睡着了的人,身上搭了条毛毯,睡在阳光底下,像只慵懒的猫。
他过去将人抱起来,毛毯底下的画本掉下来,声音惊动了段心生。
他有点睁不开眼,感冒药让他脑袋昏沉沉,看见父亲,自然地伸手搂住父亲的脖子,埋进他的胸口,呢喃着:“爸爸你回来了……”
段业像是怕惊动他,轻声说:“进屋睡好么?还病着呢!”
段心生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便由父亲抱着放到床上,沾着床自发地卷进被子里,沉沉睡去之前还不忘告诉段业给他留了燕窝粥。
段业俯身找了块露出被窝的脸颊亲了口,才走过去捡起画本。
虽然画只完成了一半,段业却从那生动的眉眼看出儿子在画他妈妈,没想到儿子把兴趣班上学的东西用在了这里。他最后什么也没说,把画本放到段心生床头。
段心生在家里休息了一个礼拜,学校的假段业早已帮他请好,有几个他不熟悉的同学打来电话关切问候,他也不知说什么,只真心实意的表示感谢。
夏春在一个周末的下午登门拜访,那时候段心生正在继续他的画。
他每天在家里无事可做,段业以病还没好不让他出门,自己却是每天早出晚归,他只当父亲在忙母亲的身后事。闲下来便给母亲画遗像,画本已经完成了一半。
段业对此没有说什么,只限定他每天画画时间不能超过一小时。
夏春的来访让段心生很意外,但呆在家里实在有点憋闷,来个人说说话也不错。他像个小主人一样在客厅接待客人,吩咐王妈端出点心。
夏春很拘谨,她是第一次来段心生家里。这地方还是第一次与段心生一起回家听他说的,她便记下来了,因为这里是本城有名的富人区,别墅不多,却个个气派非凡。她下公交车走了很长一段路才走进来。
女生坐着偷偷揉了揉走的酸软的脚腕,犹豫着开了口:“你们家的事我听说了,你别太难过……”
段心生说:“谢谢你,我好多了。”
夏春说:“听说凶手抓到了,恭喜……不,我的意思是你妈妈可以瞑目……我也不是……”
段心生打断她:“吃点心吗?王妈手艺可好了,尝尝吧,你肯定爱吃。”
夏春捻了一颗尝了尝,点心入口即化,回味还有一股清淡桂花香,甜津津的却又不腻。她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她本来是想来关心段心生的,班上就她与段心生走得近,大家说要派个代表来表达对同学的关心,便推出了她,她也就矜持着答应了。
在同学面前因与段心生的关系让她有种隐隐的优越感,可这种优越感在她来段宅的一路上便被无形地打压成了自卑感。生来含着金汤匙的段少爷就算失去了妈妈也一样活得精贵,她永远都可望不可及。
夏春换了个话题:“徐清誉有消息了你知道吗?”
段心生摇头,说:“你们还有联系呢?”
夏春说:“他前段时间联系我了,说他在南方,找到他爸了,他爸出钱给他投资做生意,赚的还不错。他说南方的钱好赚。”
段心生喝了杯果汁,不甚在意答话:“哦,那挺好的。”
夏春见他兴致不高,便要起身告辞。
段心生也不留她,把她送到门口,才想起来问道:“你怎么来的?”想起来也没办法,吴叔被段业叫出去了,家里有多的车他和王妈都不会开,最后他只好说:“要不你留这吃晚饭吧,等晚上吴叔回来了再让他送你。”
夏春却说自己还有事,走了一段路才想起来,回头见段心生还在原地站着,便朝他喊:“对了,我把你的电话告诉徐清誉了,他应该会找你。”
段心生只挥了挥手,也不知听进去没有。
郑心的葬礼办得很低调,毕竟死的不光彩。葬礼那天段心生的画本也已经画满,他在母亲的墓前烧了那本画本,风吹走了烧完的黑沫儿,盘旋着飞远了,又落下。
段心生心里的愧疚与难过也随着这本画消散了,他抓着父亲的手对母亲说:“妈妈,我跟爸爸会好好的过日子,你一路走好吧。”
“凶手还没有伏法,你妈妈怎么走得好?”
段业率先回头,看见郑沅推着郑老爷靠近,他皱着眉:“郑老爷子身体不好,这种场合怎么也来了?”
郑老爷瘦得皮包骨头的手狠狠拍打轮椅,阴鸷的双眼盯着段业,咬牙切齿道:“说的什么混账话!我把女儿交给你,如今要我白发人送黑发人,连葬礼都企图瞒着我!”
段业平静地说:“老爷子别是年纪大不记事了,当初令千金为什么嫁给我大家都心知肚明,我没有义务对她负什么责。”
“爸爸……”段心生拉了拉父亲的手,眼神恳求。
段业刹住嘴,紧了紧他的手,跟他道歉:“对不起,爸爸说错话了。”
郑老爷看在眼里,瘦的凹下去的眼睛闪了闪,他哄小孩儿般伸出手朝段心生笑:“乖孙儿,我是姥爷,快过来给姥爷看看。”
那笑在段心生眼里不甚可亲反而有点可怖,他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
这个轮椅上瘦削的老人当真是他只听说从未见面的姥爷吗?
24.
段心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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