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了一个哆嗦,马上慌了起来,这时克制不住竟然打了一个喷嚏。
这一个喷嚏打得惊天动地,我的肺简直要从我的鼻子里跑出去,喷嚏声如同一个炸雷,并且在我所处的环境里产生了一圈回音。
我在心里掴了自己两个巴掌,大骂自己真是十三点。
不过这个喷嚏倒是让我知道了我处在室内,而且按照回音的特点可以计算得出,这个室内空间比较大,却不是大得无边无际。我打过喷嚏之后黑暗中也并没有任何东西袭击我。我知道躺在地上只可能是等着被冻死,于是坐了起来,盲人摸象一样开始小心地探寻我所处的神秘世界。
这整个过程中我异常地沉着冷静,冷静得我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撞到了头。不仅冷静,还有一些小兴奋。不过真要深究,我一直是这么贱兮兮的性格,学生时代因为打架、谈恋爱、迟到早退、请别人帮我代点名、在寝室煮火锅之类的事情被德育处抓去写检讨时我也是这么一副嘴脸。因此我妈一直说我这人有点不三不四的。
不三不死的我这时在不三不四的黑暗之中摸了起来。我不想在看不见路的时候瞎折腾,所以我先趴在地上,先以自己的脚所在的位置为圆心,以自己的身长为半径,扫出了一个圆形。还好我这么机智,因为在扫到一半的时候,我伸出手,摸到了我所躺的石头平台的边界,边界外是一片虚无,如果直接这么走过去很可能就掉到什么深不见底的坑里去了。
扫了一圈之后,我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凭借第六感发现了一个好像不属于身下石台的东西。那时我还没碰到它,只能约莫感觉到地上有个物件。不过既然它静止了那么久,我也就放下了戒心,大着胆子去摸了摸。
这一摸,我便觉得大事不好,因为我好像摸到了一条冰冷的腿。
在黑暗中,没什么比摸到这种东西更让人觉得恶心得了。这个接近室温的温度不可能属于活人。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也意识到摸到一个死人总比摸到一个活的什么其他东西要正常一些。
但如果是死人,为什么我没有闻到腐败的气味呢?
我咽了一口唾沫。
死人的身上很可能有衣服,而我现在很需要衣服。它的身上也可能有其他可以用来取暖或者照明的东西。我现在只能想到的这一点,于是我要紧了牙关,缓缓地爬到尸体身边,伸出手,再次摸了起来。
这是一具比较小的尸体,可能属于一个女人。出乎意料的是她全身□□。但是她身边有一个背包,是我熟悉的形制,所以很有可能是我的同伴。我在背包里摸了很久,把所有的东西拿出来规律地排在地上。这个背包里有我们统一携带的所有器械,但是没有手电和照明的头灯。
我把背包里拿出的一件衣服披在肩膀上,然后咬着牙去摸尸体的手。果然在尸体的左手里紧紧攥着一只电筒,因为死后痉挛的原因根本拽不下来。尸体表面摸起来很奇怪,像是老皮革一般。我忍着恶心,用随身的小刀割断了尸体的手指,把电筒拿了过来。做完这一切我觉得自己有些超然物外,从此之后再也没有什么恶心的事儿是我不敢做的了。
我把电筒握在手里,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打开了开关。
在我叙述之后的事情前,我觉得我们需要往后退一步,审视一下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因为很快我所知道的一切,你所知道的一切,都会被打破。
话说鬼故事里有一个经久不衰的主题,就是偷换外表。比如著名的“借我你的脸”的故事。
好朋友小青和小红身材很像,但是小红长得漂亮,受很多人欢迎,小青则长得很丑。两人住在同一个公寓里。渐渐地,小红发现自己变得嗜睡,并且醒来后常常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后来,小青出现了心理问题,不仅失忆,而且试图掐死小红。人们都说她是嫉妒小红的美貌,被逼疯了。小青被送进了精神病院。小红则也像是变了一个人,没有以前那么讨人喜欢了。小红的青梅竹马来见她的时候还和她大吵了一架。后来他陪小红一起去精神病院看望小青,结果惊讶地发现,小红左边肩膀上的一块胎记不见了,小青的左肩膀上却有了一块胎记。很快他发现小青其实并没有精神问题,她的思维很清晰。她也并没有丧失记忆,但她的记忆全是小红应当有的记忆。每次看到小红的时候,小青会不顾医生的阻拦,扑过去掐住她大喊,“把我的脸还给我!”
这个时候,如果你是被小青夺走了脸,然后被送进了精神病院的小红,或者你是小红的青梅竹马,你会相信什么,又会怎么做?在你不知道你是谁的时候,在你相貌、记忆、过去和未来都已经被人夺走的时候,还有什么值得你相信,你会怎么做?
我打开了手电,看到了我面前的尸体。
那是一个老人。
我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没做好那么充分的心理准备。我疑惑地在尸体身边蹲下,把它翻过来检查它的脸部。这具尸体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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