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想来想去睡不着。”
“你还在担心靖王的事?”安澜挨着他坐下来,拿过一边已经凉下来的茶壶倒了杯茶给自己:“消息已经送到,朝里的官员都不是吃干饭的,安心吧。”
“我不是在想靖王。”李长风看着他:“是……别的事。”
“什么事?”安澜有些不解地问他,李长风望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忽然有些心血来潮。
他抬手,轻轻地触碰了一下安澜的眼睛。对方下意识地闭了眼,长长的睫羽扫过他的指尖,痒痒的。
“安澜,能问你几个问题吗?”他的手指流连在安澜的眼角,轻轻地抚摸着。
“嗯。”虽然觉得这样的长风有一点点奇怪,安澜还是顺从地答应了,任由友人的手在他眼周逡巡,然后用另一只手抬起他的脸。似乎距离被拉得很近,微热的呼吸洒在鼻尖上略有些痒——不知为何,他突然有些不敢睁眼了。
“安澜当时在靖王府里,决定让我先脱身走的时候,是怎么想的呢……”李长风仿佛喃喃自语般询问着眼前的人,声音轻微,甚至有些怯怯。
安澜闭着眼睛,看不到他的神色,老实地回答:“长风先走,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啊……我也相信你能设法脱身,然后来救我。”
“那万一,我来得晚了,没救下你,你可想过后果?万一他们下狠手,怎么办?”李长风微微叹息,今早看到那四个黑衣人把刀架在安澜脖子上的时候,他当真是慌得心都疼了。
“……那样,至少长风平安了啊,也不亏。”
“傻子。”李长风叹了口气。“这样以命换命,怎么可能不亏。你若有事,我也必定是肝肠寸断,要懊悔终身的。”
“你也没资格这样说我傻……”安澜低声反驳道:“在山中,你不也是舍身救我——你倒是说说你当时是怎么想的?”
“……”李长风沉默下去,安澜睁开眼睛定定看着他好一会儿,他才抬起脸来问道:“你要听实话?”
“难道我还想听假话?”安澜有些好笑。
“……好。”李长风忽地展颜笑起来,似是忽然下定了决心,一字一顿地道:“因为你是我心悦之人。”
安澜愣住了,李长风含笑看着他,瞧着他米色的肌肤渐渐染上胭脂色,像是什么甜品,可口的紧。他伸手去抱住他,柔声道:“因为喜欢你,心中总是念着你,容不得你受半点伤害,所以一遇危险,情不自禁就想保护你,哪怕舍出自己性命也在所不惜。”
他低头捋着安澜柔软的黑发,轻声问:“安澜,你听到了么?”
怀里的人微微颤动了一下,随后闷闷地发出一声模糊的应答。
李长风低下身子去看他的眼神:“所以呢?你对我,是什么心思?”
安澜抬手使劲揉了揉眼睛。
“我可不是在做梦吧。”他有些自嘲地笑笑,李长风无奈地轻掐一把他的手臂:“不是。”
“……”安澜红着脸看他,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才道:“应、应当是,和长风一样的心思。”他这辈子奋不顾身的时候就那么一次,都是为了李长风。因为觉得他是不能失去的重要之人,所以宁愿赌上自己的命,也想先保得他平安。
下一秒,李长风紧紧地抱住了他。安澜抬起双臂回应,随后主动地吻上了他的脸。
李长风有些不满,迅速地噙住了他的双唇。舌尖绕过齿关,去和他的小舌纠缠。安澜畏畏缩缩地逃了一会儿,就热情地回应起来。两人吻得忘情,直到安澜觉得呼吸不畅了才喘着气松开。
安澜靠着李长风的胸膛,听着他急促有力的心跳,嘴角挂上了一个有些呆的微笑。
李长风抱着他,下巴蹭着爱人柔软的长发,前所未有的满足感溢满了心房。如果没有人打扰,他情愿这么一直抱着安澜,对他而言,除了怀里的这一片温暖,万事都不再重要了。
窗外秋虫低语,月光如水。
☆、尾声
安澜和李长风在一起,耳鬓厮磨温柔甜蜜,朝堂上却是风雷激荡,山雨欲来。
安澜一开始报奏的那封奏折,经过调查终于被找到了。是被御书房伺候的内侍悄悄扣押,没能到皇帝的眼前。这批内侍都是靖王安插在宫中的眼线,为首的就是那天带人抓住安澜的老太监。事情败露之后,一律都定了斩立决,牵连的人还不少。
皇帝看了安澜被扣下的那封奏折,据说气得七窍生烟,即刻下旨,命兵部尚书率江南水师沿镜河南下,会同中原驻军至海州备战,靖王也终于露出了獠牙,纠集私军发动了叛乱。
安澜没有去前线平叛,只是在京城参与后勤工作。所幸靖王虽然有人有粮也有钱,所属部队的战斗力还是不如正规军。尤其中原驻军的主帅,是安澜父亲的得意门生景于飞,在西北战场上时是个敢带着一队轻骑追着异族大军打的剽悍人物。江南水军的主将邓玄是开国时的老将,经验丰富,也是宝刀未老。水路并进,这场叛乱没持续一个月就雷声大雨点小地结束了。
王昊在光州一直待到战事结束,中途接受了协调中原驻军后勤的任务,事情结束后带着陆勉回到了京城。王昊回来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李长风请他吃饭。席间推杯换盏,王昊告诉李长风,陆勉这一阵子帮了他不少忙,也救了他好几次,让他欠下不少人情,言辞恳切,说得一边的陆勉脸红成了柿子。李长风哈哈笑着说这孩子还嫩呢承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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