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却很开心,因为这样我才能遇到你。”
赵焱眼里染上笑意,流光溢彩的眸子直视着杨清,杨清又丢脸的脸红了。他掩饰性的咳了几声,继续道:“我小时候很淘气,是最让大人头疼的孩子。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大半夜的时候往山里跑,尤其是月中的时候。只要没有特殊情况,例如下雨啊乌云啊,月中都是山里最美的时候。我还自己走出了一条小路呢。”
“那条小路是通向哪的?”
“山里长的最高的,树冠最大的树。我经常一个人爬到树顶,坐在最高最粗的枝桠上,”杨清露出了怀念的神色,“那是整座山上,最佳的观景点。你绝对想象不到,那是多么惊心动魄的美丽。”
“嗯,听你这么说,下一次你回去,一定带上我。”
杨清回视赵焱的眼睛,眼睛弯的像月牙一样:“好。”
他又说:“我啊,要把你介绍给管家,他知道好多东西,那棵树的位子就是他告诉我的。我还要带你去我家的祠堂。虽然我家的祖宗可能不大喜欢你,希望他们见到你之后不要给我托梦。我还想……”
杨清的步子停了下来。虽然时隔多年,曾经走出的小路已经大都被荒草覆盖,但他还是凭着记忆,到了目的地。
他指尖贴在粗糙的树干上,沿着这棵大树环绕一周,露出怀念的表情。然后,他双手合在一起,呼了一口气,开始爬树。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爬树了,有好几次都差点踩空。赵焱在一旁看得心惊胆颤,死后第一次尝到心跳加速的感觉,被吓的,即使他早已经没了心脏这种器官。
好在最后一刻,杨清还是有惊无险的爬到了树顶。他大致估量了下自身的体重和枝桠的承受能力,选择了一个视野最好的地方坐了上去。赵焱在杨清坐上去后,也跟着在他旁边坐了下去,手掌盖在杨清手上,同曾经一样。
银色的月辉铺满了整个山脉,从这里看去,连绵在一起的树冠,像是一片银色的大海。夜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和着山里的虫鸟的啼叫声,谱成了大自然最美妙的乐章。
杨清闭上眼睛,终日戴着疲倦的脸上终于露出些轻松的笑意。
赵焱看他这样,露出一个既苦涩又放心的微笑,也闭上眼睛。
“真美啊!”赵焱说,“这里和你说的一样,有着难以用语言描绘的美呢。我很开心,阿清。可惜,你看不见我……”
在他看不见的角度,杨清温柔一笑,眼角隐隐有泪光闪烁。
☆、拜祭
七月十五,中元节。
杨清等人准备好香烛祭品,便去了后山。
祖坟一列列的,杨清他们挨个拜祭。最后轮到杨清父亲杨振华时,杨清悄悄看了一眼陈秀芳的状态,没有异常之后,才在坟前跪下,郑重的磕了三个头。
磕完头,陈秀芳突然开口了:“刚结婚那会儿,我和你爸就说,等我们两个老了以后,要葬在一起,躺一个棺材里头。一起去见阎王,一起去过奈何桥,一起去喝孟婆汤。可惜世事难料,你爸走的太早。这木多年过去,怕是早就过了奈何桥重新投胎了。这世上的事儿就是这样,无论当年情话说的多么好,到头来都抵不过阎王的轻轻一推。”
杨清杨红都沉默着没有搭腔。刘一宏民则是没有话说,他年纪大了,看惯了太多的悲欢离合,已经提不起什么难过或悲伤的感觉了。他眯着眼睛,叼着一个烟斗,每吸一口,都会吐出一阵白色的烟雾。
等了一会,陈秀芳继续道:“清儿,你该高兴。这么多年过去,你爸应该早就投胎了。他现在应该快快乐乐的活着,在咱们不知道的地方,和普通的小孩子一样活着。不止你爸,所有的人,从死的那一天起,就跟活着的断了联系。他们都会去到他们该去的地方。所以,咱们这些活着的人也应该好好的,快快乐乐的活着。”
她说完,手指轻抚石碑上‘杨震天’三个字,眼神温柔,似乎穿透了时光,看到了他们最初相遇的那段日子。
“清儿,无论怎样,活着的人,总得向前看。”
刘宏民继续抽他的烟斗,杨红伸手拍了拍陈秀芳的背脊,杨清叹了口气。
“妈,我知道的,我知道的。”
杨清刚刚从药店出来,手上提了好几袋的补品,打算托人给宅子里的老管家送去。赵焱一一接过放到后排车座上,下巴对着杨清,朝着后座上的空位比了比。
杨清托了下鼻梁上的眼镜,抿唇坐了上绪了。
赵焱无奈笑笑,在杨清坐好之后,钻到车里给他系好安全带。额头与杨清相贴,眼里是淡淡的笑意。“阿清乖,后车座安全。”
杨清抿唇不语。他当然知道后车座安全。赵焱总是会为他考虑不好一切,他因为害怕自己在开车时出了什么意外,开车时从不允许他坐在副驾上。这样他出事时,自己至少还好好的。
杨清生气的只是赵焱的区别对待。因为每次由他开车时,赵焱总会不管不顾的霸占副驾驶的位子,说什么也不肯离开。‘后车座安全’这类的话对赵焱完全不起作用。
杨清知道赵焱在想什么。不过是为了出事时扑到他身上,给自己做人肉垫子。从第一次出现在他家里为他制服疯了的母亲开始,赵焱就总是这样,把他身边所有的危险排除在外——即使排出危险的代价是让赵焱自己身处险境。
所以从那之后,但凡和赵焱一起开车出门,杨清从不开车。至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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