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桀”声并没有因为这一道缝而停止,显然里面的东西并没有五感,他或许根本没有察觉到有入侵者的存在。
光头等人见状,胆子大了些,也走到棺椁前,从那道缝看过去,里面躺着的也是个粽子,和刚才被干掉的那个差不多,都是面孔焦黑,皮肤干瘪没有水分。
被毁掉的半边脸隐隐作痛了起来,光头想起了刚才的悲惨遭遇,大喝一声道:“直接把这东西做死!省的等会儿它再跑出来祸害人!”
说罢猛地一掀棺材盖,他拿起一个黑驴蹄子就往那粽子的口中塞去,何清山要去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一只带着破败干皮的枯手突然从棺材里支了起来,一把拉住光头的前襟将他拽了过去,光头哪里想到它会来这一招,猝不及防顺着那道力气跌进了棺材和粽子来了个脸对脸,一股恶臭扑鼻而来,他大骂了一声“操”,却突觉头顶一黑,居然是粽子把棺材盖合了起来。
啪嗒一声,棺椁里瞬间安静如死。
“老板!”
几个伙计扑了过去,可又不敢打开,按理说他们离得这么近,总该听到一点声音的,然而呆站了半天,里面居然是一点声响都没有,照光头的那个性格,哪怕死到临头了,也得在里面和粽子大骂个三百回合,可没有,一点声音都没有,安静得几乎诡异了。
几个人一下子全慌了,连几个德国学究都面如土色。
黑暗中,不知是光线原因还是怎的,郁律感觉史蒂芬好像是狞笑了一下。
“何先生,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何清山没理他们,盯着棺材看了半晌,他忽然掏出一张纸人,这个动作瞬间让郁律把注意力从史蒂芬上移了回来,何清山低声念了一道咒文,纸人便像是活了一样在空中抖了抖手脚,然后轻飘飘地从棺材缝里钻了进去。
“律律,退后。”酆都忽然道。
郁律被他拽得往后一跌,那边却听沙沙几声,才几秒钟的时间,纸人已经从棺材里钻了出来,见它完好无损,何清山的表情非但没变轻松,反而眉皱得更紧了,在众人的注视下,他倏地一下,一把掀开了棺材盖。
里面什么都没有。
“空的?!”
几个人全傻了眼,德国佬们甚至惊呆到骂起了脏话,其他人跟着蜂拥过去,探头一看,果然,棺材里没有粽子,没有被抓进去的光头,甚至连一片衣角都没有,竟然在这一眨眼的功夫里凭空消失了!
仿佛能听见头皮开炸的声音,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只呆呆看着何清山。然而何清山却在这时候沉默了。
酆都把郁律拉的更远了些,郁律也有点懵,他一开始本来还怀疑这也是酆都的杰作,但看他表情又不太像,正是茫然的时候,忽然德国佬史蒂芬冷声道:“里面有诈。”
光头一边的伙计群龙无首,听到对方老大这么说,也不由自主点起了头:“是啊,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呢,肯定是什么障眼法!”
“你们说,底下会不会有暗门什么的?!”
说着,几个胆大的跃跃欲试地走上前,探出手当真在棺材里摸索了起来。
何清山忍不住皱眉:“不要乱动!”
这回没人听他的了,因为摸了这么半天,的确是没发生什么事情,老陈怂了一路,这会儿也想大显身手展示一番自己的能力,上前道:“里面要是没有,那肯定就是在下面!”
随即不由分说把棺材往前一推。
一直冷眼旁观的酆都看到这一幕,骤然变色:“等等!”
话音刚落,不知从哪传来“嗒”的一声。
下一秒,墓室像被触怒了一般,突然轰隆隆地震动了起来,众人脚下一空,惶然道:“地、地震?!”
说着就被兜了一脸灰,全是震颤中从顶上抖下来的黄土,离得棺材近的几个人失去平衡,在巨大的震动里一头撞上了棺材板,眼睁睁地看着墓室从刚才棺材放置的中线一分为二,两分为四,明明是小小的一间墓室,竟然硬生生地给切割开了!
切割处是青灰的石板,这下再迟钝的人也反应过来了,那棺材根本就是一道机关——原来他们刚才一路走过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燕侯的墓穴!
何清山一把扯过前面一人,吼道:“后退!”
话音刚落,本以为只是简单分离开的四块区域,有两块突然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开始下坠,郁律脸色猛地一白,这才发现自己和酆都之间赫然是一道分水岭,等发现的时候,载着酆都的那块土地已经开始猛然下落。
“酆都!”
伸出去的手和酆都瞬间隔了十万八千里,酆都的脸色突然变得极差,下坠了的一瞬间,他在石板和土壁之间像是看到了什么,嘴角突然浮起一丝冷笑,抬头对郁律喊道:“别慌!是机关,等我一会儿上去找你!”
郁律还要往前,一只冰凉地手猛地把他提了起来,何清山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小心!”
他的声音淹没在轰然平移过来的石墙声中——短短的几秒钟里,墓室竟被重新排列组合成了上下两层,四周的景致也发生了变化,原来移动的不光是酆都所在的空间,连他们脚下的空间也不例外,从墙上多出来的花纹就可以看出来。
这是和刚才的土墓完全不一样的石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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