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山雨什么也没说,只是过去将人拽起来,搂在怀里顺毛。
经柳弈这么一提,他其实也在认真地思考一个问题,他们是不是除了等待之外,真的已经将能查的全都查了呢?
在嬴川可能曾经直接或者间接参与的这许多桩案子里,真的没有哪一桩还能再继续深挖一下吗?
……
就在这时,戚山雨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他一听铃声就知道,来电的是林郁清,连忙一把抄起手机,按下了通话键,“喂?”
“山雨!”
电话那头的林郁清显然也非常紧张:“刚、刚才,嬴川给白姐打电话了,说想约她见一面!”
他语速急促地说道:“他还说,现在就想见面!”
“好,我知道了。”
戚山雨立刻回答:“你们想办法稳住他,我们马上就过来!”
柳弈和戚山雨的家离白洮的公寓不远,两人一边换衣服一边叫车,赶到楼下的时候,约好的出租车已经等在门口了。
快到白洮所住的公寓时,林郁青又来了一通电话。
小林警官告诉他们,自己从监控里看到,嬴川刚才出现在了白洮的公寓门外,不声不响地停留了大约两分钟,既没有按门铃,也没有打电话,就这么站了一会儿,然后默默地离开了。
若是在林郁青还不知嬴川真面目以前,他看着监控摄像头拍到的门外的嬴川脸上深情款款的表情时,怕是会以为这是一出夫妻闹矛盾分居两地,丈夫夜半寻至妻子门外求原谅的都市情感剧戏码。
然而在了解过嬴教授玩弄人命的辉煌战绩之后,林郁青在知道他们现在只有一门之隔的时候,只觉得毛骨悚然,甚至感到了有点儿腿软,只恨自己当初怎么没有好好练体术练散打,不然也不至于现在心里没底儿,慌得腿肚子直哆嗦。
好在柳弈和戚山雨来得很快。
他们听说嬴川几分钟前才从白洮家门口离开之后,立刻决定去找。
“他现在应该就在附近,我去找他。”
戚山雨对柳弈说道:“你上楼去,跟白女士他们呆在一起。”
柳弈反手抓住了戚山雨的胳膊:“那不行!”
他说道:“现在我们三个人都可能是他的目标,放你一个人行动,我得担心死!”
戚山雨其实很想说,除非嬴川从怀里掏出一把枪,不然他想要撂倒我那是基本不可能的。
但随即转念一想,在不知道嬴川究竟潜伏在哪里的现在,他其实也不放心柳弈一个人上楼。
于是戚山雨点了点头:“那行,我们一起去找吧。”
柳弈和戚山雨肩并肩快步穿行在无星无月的夜色里,绕着公寓大楼走了半圈之后,很快就找到了嬴川的车子。
“尾号70x8,就是这辆没错。”
他们远远地站在街口一个隐密的角落里,看着停在路边的黑色保时捷,不敢靠得太近。
“可车里没人啊。”
“嗯,那就说明他人还在附近。”
戚山雨说道:“我们再找找看。”
于是两人又在公寓大楼附近的几个街口摸了一遍,在经过一间小酒吧的时候,透过玻璃门,看到了一个颇为眼熟的背影。
那个人很高大,头发剃得光溜溜的,连一点儿毛茬儿都不剩,身穿一件黑色的长风衣,此时正斜背对着他们坐在吧台的位置上,手里端着一杯不知是什么的饮料,身体前倾,仰起头跟酒保聊着天。
柳弈和戚山雨对视了一眼。
刚才林郁青在电话里跟他们说过,他从装在门口的监控里看到,嬴川把头发剃光了,身上穿的是一件黑色的衣服。
在小林子跟他们强调嬴川发型变了的时候,柳弈和戚山雨也只是将这个特征记住,并没有特别放在心上。
然而,等他们现在看到真人时,才知道光头这个造型在嬴川身上确实非常违和,违和到让人不由自主地就会注意到。
就算嬴川的本x_ing是个良知和道德感极度缺失的反社会人格障碍者,但他一直给人的印象,都是端庄、成熟、稳重的。
他会穿符合自己身份定位的服饰,把自己的形象收拾得一丝不苟,完美契合年龄与职业的定位,让人挑不出一丝一毫的错处。
所以,柳弈他们根本没有想到,嬴教授会忽然颠覆自己一贯以来文质彬彬的学者形象,将头发剃光,弄出这么一副不伦不类的样子来。
可此时坐在吧台前面,正和酒保愉快地搭讪的男人,又确实是嬴川本人没错。
柳弈:“……”
他忽然伸出手,一把揪住了戚山雨的袖子。
戚山雨转头,看向自家恋人:“怎么了?”
“你说,他把头发剃成这样……”
柳弈的声音听起来竟然是带着颤音的,也不知他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紧张或者愤怒:“他这样,是不是为了方便‘动手’?”
戚山雨思考了两秒,很快理解了柳弈的意思。
在犯罪现场里面,除了血迹、指纹、脚印一类的痕迹之外,另外一种最常见的物证,就是毛发了。
人体每天都会自然脱落五十到一百根的头发,因此,就算不经打斗,犯罪分子的头发也会很容易掉落在作案现场。
若是带着毛囊的头发,就可以直接做dna鉴定,就算没有毛囊,也可以通过对比头发的颜色、粗细、韧x_ing、角质层表面x_ing状等多种细节,来鉴定它们是否来自嫌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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