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昨晚上周二郎又喝醉了,回家时经过河边,一不小心滑到河里。
他不会游泳,又加上醉醺醺的,扑腾了几下,就沉了下去,直到今天早上,才被人在下游的河滩上发现了他的尸体。
“今早我也去河边看了,尸体都泡胀了,面目全非的,吓死人了。”王大娘回想起那一幕,仍旧心有余悸。
唐蜜万万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出现这样的转折。
她忙问:“那赵二姐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只能当寡妇,她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唐蜜哼道:“当寡妇也比被人天天毒打要强!”
王大娘摇了摇头:“你还年轻,很多事情不懂,在这村里,一个寡妇是很难熬下去。”
“赵四婶也是寡妇,过得不挺滋润的吗?刚才她还来咱家买了豆腐呢。”
“赵四婶有儿子啊,虽然她那个儿子也挺混球的,但对她这个亲娘还算孝顺,将来老了也算有个依靠。但赵秋英不一样的,她是新嫁娘,刚进门不到半个月,就死了相公,身边又没得一儿半女可以指望,娘家也不帮她,光是想想都觉得难熬啊!”
听她这么一说,唐蜜不由得忧心起来。
等王大娘走后,唐蜜跑去跟秦镇越和秦穆打了声招呼,随后便出门前往周家。
周屠户家里颇为富裕,院门比别人家都高大些,进门就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那是常年杀猪留下的气味。
灵堂设在堂屋里面,周家人穿着素白麻衣,接待前来吊唁的客人。
唐蜜说明来意,表示想见见赵秋英。
结果却被周家人赶了出去。
“我们周家没有那样的丧门星媳妇!”
唐蜜去问了住在附近的村民才知道,周家人因为周二郎的死,迁怒于赵秋英,觉得是她命硬克死了周二郎,骂她是丧门星,还将她赶回了娘家。
无奈之下,唐蜜只得又跑去赵家。
她刚进门就听到赵老太在扯着嗓子骂人。
“你男人刚死,你就跑回娘家,你让别人怎么看我们赵家?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赵家人都跟你一样冷血无情!”
“你也别摆出这样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那些人说得没错,你才嫁过去几天,就把周二郎给克死了,周家人没找你偿命,已经是看得起你了!”
“你既然已经嫁给周二郎,无论生死,你都只能是周家的人,莫说周家没有休你,就算是他们真的把你给休了,你也得给我守在周二郎的坟墓旁边,直到死为止!”
“我要是你,就老老实实地给周二郎守寡,将来死了,说不定还能挣个贞节牌坊,光宗耀祖。如果你敢跟其他男人乱搞,不用等周家动手,我们就赵家就会立刻把你绑起来沉塘!”
……
唐蜜走过去,看到赵老太站在门口叉腰骂得唾沫横飞。
赵老太已经六十多岁了,看起来精瘦精瘦的,骂起人来却精神抖擞。
赵秋英的爹娘见到唐蜜来了,连忙迎她进来坐。
见到家里来了客人,赵老太为了颜面着想,终于停止谩骂,她用一种几近苛刻的目光,将唐蜜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目光在她头上的银簪和手腕上的玉镯转了好几圈。
能穿戴得如此体面,想必秦家最近的豆腐生意是真的很赚钱,赵老太扯动嘴角:“也就只有你心肠好,愿意跟我们家那个丧门星丫头来往。”
唐蜜却道:“赵二姐是个好女人,只可惜命苦了些。”
赵老太不爱听别人帮赵秋英说话,冷哼一声,便扭头走了。
唐蜜走进屋里,看到了坐在床边的赵秋英。
她原本以为,经过这番变故,赵秋英应该会非常难过。
但出乎意料的是,赵秋英竟然一点事儿都没有。
此时她正坐在床边,认真地做鞋子,脸上还有平日里挨打留下的痕迹,但眼中看不到半点难过的情绪。
见到好朋友来了,赵秋英立刻放下手里的针线,招呼唐蜜过来坐。
唐蜜上下打量她,疑惑地问道:“你不难过吗?”
赵秋英明白她的意思,轻笑出声:“周二郎本来就是个混球,死了也活该,我为什么要为他难过?”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你这也太冷静了些……”
赵秋英不说话,拿起没做完的鞋子,一针一针地缝,神情非常专注。
唐蜜看着她手里的鞋子,发现那鞋子尺寸颇大,不像是女鞋,倒更像是男鞋。
“你这鞋子是给你爹做的吗?”
赵秋英摇头:“不是。”
“那你……”
赵秋英左右看了看,确定周围没人注意到自己,方才压低声音说道:“这鞋子是做给李大郎的。”
唐蜜非常意外:“你们还有联系?”
说到这里,赵秋英眼中流露出羞涩之情:“他昨晚来找过我,不久后他要去很远的地方,我帮他做两双鞋子,给他带在路上穿。”
说到这里,她又急忙补上两句:“李大郎不让我把这件事情告诉别人,你千万别告诉其他人。”
赵秋英连爹娘亲人都不信任,她只信任唐蜜。
“昨晚……”唐蜜想起周二郎就是在昨晚出的事,她忍不住将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电光火石件,脑子里蹦出个大胆的想法。
她抓住赵秋英的手腕,低声问道:“你老实跟我说,周二郎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
赵秋英使劲摇头:“他的死是意外,他出事的时候我在家里,我就算恨死了他,也不敢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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