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一个大兵身上的军刀突然脱鞘飞出,就朝着那个大领导的方向飞去。
[小麦,住手!]
寒野在心头大喝一声,回身一把将那刀抓了回来,就在距离大领导的太阳穴一指的距离。
刀的速度是极快的,若不是寒野察觉到小姑娘的眼神突然异变,怕一个眨眼间,大领导就彻底呼呜哀哉了!
他们这一番动静儿,其实就眨眼的两秒钟,其他人几乎都没有察觉间,就结束了。
结束之后,所有人还愣在原地,多数人都不知道。
只有大领导怔怔然盯着前方,眼睛都失焦了,脑子里一团浆糊,只抽拔出了一个意识:这个男人太可怕了!他那速度根本已经不只寻常异体的五倍,完全看不出他行动的轨迹,那完全不是人类,那就是个怪物,怪物啊!
实验室大门重新关上。
一切又恢复宁静。
杨小麦坐在无影灯下的手术床上,身上穿着一袭雪白的套装,垂着小脑袋。她的头发已经长过肩头,被钟小姐修剪得齐齐整整,留了一个很少女的齐眉流海,灯光打在她精致的侧脸上,翘翘的小鼻头儿像站着一只光之精灵,可爱得宛如橱窗里的芭比娃娃。
可是她放在身侧的小手,紧紧抠着床沿,指甲头都被抠得白白的。
寒野端着热果奶过来,轻轻拉起了她的手,将漂亮的玻璃杯塞进她小手里,目光温和,一如寻常。
杨小麦看了寒野一眼,又立即垂下眼,抱着果奶一动不动。
这模样,看得寒野又一阵心疼不舍,还有些自责。觉得自己不该让一个孩子看到那么多的血腥狠辣场面,这真是不利于孩子的心理健康啊!
——他想杀你,他该死!
“小麦,我问过钟小姐了。你的喉咙暂时还需要修养几日,以后每天再来泡两小时营养舱,之后再慢慢偿试说话。不要急,慢慢就好了。”
[我,很可怕吗?]
杨小麦突然抬头,大眼里一片茫然无措,就像迷路的孩子。
寒野心头一软,抚抚她的头,坐到一旁,她就主动自发地倚进他怀里,他抱着她轻声地宽慰道,“小麦,为了活命,杀死威胁自己的生物,这是人类的本性,这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不为生存,滥杀无辜,轻视生命。你也并没有杀他,不是吗?”
她摇摇头,[不是。要是你没抓住那把刀,他就死了。]
这一次,是杨小麦第一次生了杀意,亲眼看着敌人,将之杀死。
这和当初被追杀时的反击,以及对疯卢克残暴不仁的报复,都不一样。
那个大领导当时已经没有了反抗的力量,已经形同一废人,她还是无法克制心头升起的恐惧,还有那些深埋在骨子里的后怕,她不想看到寒野再为自己受伤浴血,她感觉整颗心都要裂开似地难受,只想毁灭一切可能的危险因素。
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
以前,她看历史课本时看到这句话,一直无法理解这种心情,为什么要那么残忍呢?其实会有很多办法可以解决,大可不必如此极端吧!
可是今日,她才知道,只是没有遇到这种情形,遇到了,曾经普通懦弱胆小如她,也愿为一人手刃天下,甘之如饴。
她一把抱住他,手里的果奶打落在地。
“寒”
她又止不住眼泪,觉得自己真的很弱。
曾经差点儿失去这个人啊,甚至她已经彻底绝望放弃,每天装得很开心、很积极地过日子,可是她知道那个时候的自己,心里的某一块彻底空掉了,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从那个黑洞里吹出的冷风,都让她彻夜难眠,心神俱伤。
“乖,我已经没事儿了。小麦,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之前你在营养舱的时候,牧放检察了我的变异值,目前已经稳定回了以前的状态。不过很奇妙的是,我的速度和力量,却比以前增加了三倍不止,现在就是黑子在我在前,我也可以一手将它甩飞出去。”
“呜呜呜”
抽泣声更大了,像是埋了好多好多的委屈,哭得寒野心头也跟着一抽一抽的难受。
想到之前钟小姐说的,小姑娘天生就比男孩子脆弱,敏感,不管她们的内心多么坚强了,但敏感的特质让她们需要更多的时间,精力,来消化情感上的冲击,所以更需要人关爱,疼惜,和理解,包容。
“小麦,你知道吗?其实,我比你更害怕。”
寒野的声音变得低沉,口气里也多了一丝难得的不确定,和刚才的人生导师的自信,很不一样。
杨小麦抬起身,看着男人重又长出了胡髯儿的俊脸,伸手抚抚那上面扎手的胡茬儿。
寒野握住那只小手,目光温存得像要滴出水来,“我也想变得更强,能保护好你。我知道自己没身份没地位,更是个穷光蛋。可是小麦,我想保护你,我想跟你一起生活。为此不管付出多少,都没关系。我希望你能开心,能无忧无虑地生活,像所有其他的女孩子一样”
他苦笑一下,“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保证,以后不会这样,一切都交给我,好不好?”
可以吗?
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吗?
杨小麦不知道,她觉得未来的变量太多太多了。但她知道,这个男人,寒野,他正在请求自己重新信任她,给予他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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