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愈是大权在握的今天,会愈是觉得空虚,愈是怀念那一无所有而充满着光与热、生气勃勃的过去呢?为什么愈来愈感觉自己的面目怪异不堪,甚至不敢正视心中的女神呢?
吉尔菲艾斯所不知道的是,更深的怀念与自责也就潜藏着更深层的酸涩和痛彻。
即使征服了这片静默的星空,也无法握住变迁的时空。
星光流转依然,流年逝水,翩翩不再少年路。
第九章
吉尔菲艾斯,你不想再靠近我了吗?不,是我自己疏远了你,怎么还能要求你再跟上来……任何人都会厌倦吧?
无垠的漆黑宇宙,闪烁的星辰在记忆中本该是那么耀眼,如今却仿佛一个个失去了热度的光点。“虚空的贵妇人”伯伦希尔的舰桥内,新银河帝国的皇帝一边抚弄着胸前的银质坠饰,一边看着没有变化的荧幕。“在看星星吗?”自己的身后,再也没有人会这样问了……
“陛下,敌军已经在艾尔·法西尔集结完毕,同盟区有数个星域参与,我方可于此地待战,等大公殿下将同盟的背约行为公之于众,我方即可跃之艾尔·法西尔,与缪拉、瓦列舰队形成包围网,一举歼灭帝国的敌对武力。”
冰冷的声音贯彻着无机的理念横切入皇帝的感x_ing思维。莱因哈特苍冰的眼眸聚起野望的火焰,“就让我看看他们至死追随民主的勇气好了。从伊谢尔伦回廊出现的我军大概会让他们不敢相信吧。”
“是,舒坦梅兹向海尼森进发,敌方被其吸引了绝大部分注意力,没有料到还有帝国军正通过伊谢尔伦来围歼他们。只不过……”奥贝斯坦停住话头。
“只不过什么?奥贝斯坦什么时候也变得吞吞吐吐了?”凌厉的目光一扫。
“吉尔菲艾斯大公不知道陛下出征。他认为瓦列、缪拉及从伊谢尔伦要塞出动的鲁兹已足可三面包抄。他这么坚持或许是另有用意。”
“你想说什么?吉尔菲艾斯有叛心?”苛烈的苍蓝视线一触即发。
“不,以吉尔菲艾斯大公的为人,说不定会将这种四面包围的攻击看作是屠杀……”
“这是战场上,吉尔菲艾斯不至于在这里作毫无用处的妇人之仁,况且,这其中也有他的很大功劳,不是吗?”皇帝止住了奥贝斯坦那令人不悦的假设。
“正因为如此,他大概会将自己看作这次行动的统帅,给予敌方充分的考虑投降的时间。”
“要说考虑的话,在他们决定背信弃义之前就应该考虑好了。朕之所以等到现在,让他们整整齐齐地列好舰队与我方作战,可不是听他们一句求饶就能满足的!”莱因哈特猛地挥手,“传令下去,战斗一旦开始,不到对方溃败投降,绝不停止炮火攻击!”
奥贝斯坦满足地欠身,“理当如此。”他的目的达到了。
莱因哈特也明白,他眨眨眼,“你就是来给朕打预防针的?”
“米达麦亚元帅已先行赶往数个叛乱星域,一俟获悉同盟个星系的‘背约宣誓’成立,可当即占领当地。”
“要他去占领毫无抵抗力的空城,米达麦亚可能会不满吧。”莱因哈特说着并不高明的玩笑,“不过如果换成罗严塔尔的话,他会更加不满的。”
奥贝斯坦的眼里闪过一丝人为的冷光,在听到“罗严塔尔”这个名字时。
真是个奇怪的作战计划。托利斯坦的舰桥指挥椅上,金银妖瞳的罗严塔尔深思着。只是一个小小的艾尔·法西尔星域叛乱,换作帝国双壁中的任何一个出征都嫌小题大做,何况是皇帝亲征?米达麦亚到底接受了皇帝怎样的密令,连我也不能说?只是平乱的话,同盟的军队加上那个红发大公指派的缪拉和瓦列舰队还不够吗?除非我们要对付的不止是艾尔·法西尔的叛军,还有别的……
罗严塔尔将经过缜密思维的结果归纳如下:真正的作战计划目前只有皇帝、奥贝斯坦和米达麦亚知道,皇帝的直属舰队和自己的部队将在某个时刻用瓦普跳跃直接跃入主战场,米达麦亚则前往另外的地方以其“疾风之狼”的速度占领后方。实际的战斗目标将在进入主战场之际由皇帝(或其他人?)宣告。而由费沙回廊前往密休斯星域的舒坦梅兹只是故作一个佯攻海尼森的姿态。
最令罗严塔尔感兴趣的是,这个“真实的作战目的”究竟是什么?是为了占领区域,还是,为了某个人,杨威利,或是……?虽然极力不去做无根据的联想,罗严塔尔的脑海中仍是浮现了一个人影,一个跟他截然相反、看起来温和善良毫无野心的年轻人——新帝国的异姓大公。关于流言他不是没有听过,亲眼目睹过吉尔菲艾斯舍身救莱因哈特的将领们总的态度基本一致:流言就当它是流言好了。但听到过跟没听过毕竟是两回事,即使肯定它不可能是事实,对罗严塔尔来说却无法不由此引发想象。在罗严塔尔过于自尊的意识中,他只承认皇帝一人在他之上,但在自己和皇帝之间,还夹杂着一个奇妙的存在——吉尔菲艾斯。他承认这个年轻人有非凡的才干,他可以自秉客观地将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帝国将领的综合才能作出评价,只是独不能对这红发青年有个比较确切的评估。在九月九日秃鹰之堡事件之前,他一直以某种玩味与考量的目光来观察这“莱因哈特的心腹”,可惜这个过程不得不于那时中断。
无法评价吉尔菲艾斯,皆因他总给人尚未完全发挥出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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