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姐姐告诉你。”柳千树摸着他的下巴。
“嗯。”
“不要担心我!”
“……”柳谨川应声抬头,觑她一眼后揩了下湿润的眼角,瓮声瓮气道,“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哦。”
“真是的,臭小孩!”
* *
家门打开,客厅依旧灯火通明。
柳谨川的小脑袋往里探了探,问道:“妈妈呢?”
“应该在房间休息。”柳千树说罢,弯腰在鞋柜翻了翻,想找双拖鞋给弟弟穿上,结果却在角落里翻出一包黑色的袋子,里面装着一双崭新的棉拖。
她愣了愣,急于验证似的,将谨川的脚丫子放进去,发现大小正好合适。
柳谨川被姐姐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着急地问:“怎么了?”
“没事……我拿剪刀把线剪掉。”
“好。”
一条线将两只棉拖固定在一起,柳谨川蹬着棉拖,一蹦一跳地跟着姐姐进了卧室。
柳千树拿剪子将线剪断,随后牵着柳谨川往外走:“走,去妈妈房间。”
宴景然的房间里,留着一盏床头灯。
柳千树站在门口,示意柳谨川进去。
谨川蹑手蹑脚地走进去,走了两步后回头,看见姐姐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于是又继续往前走。
被窝里沉闷的呼吸声逐渐清晰,柳谨川再一回头,发现姐姐已经不见了。
他轻轻地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看着散在枕头上的那几绺头发,安静地等候妈妈醒来。
宴景然的呼吸声一直都像被崇山峻岭阻碍的风声一样,响亮而呼啸。
谨川很理解这种呼吸不顺畅的感觉,就是生病的时候,整宿整宿都睡不好,稍一用力呼气就会被自己吵醒。
他看着妈妈,心想着她怎么能睡得这么熟。
可是想着想着,他也有些困了,靠着椅子,不出一会儿便睡着了。
醒来时,谨川脑海中现出的第一个想法是:我也在妈妈的呼吸声中睡着了。
他揉了揉眼睛,伸手揪了下覆在脖子上的东西,知道自己是在温暖的被窝里了。
他掀开被子下床,手脚麻利地将外套披上,往宴景然的卧室走去。
临近了,他看见从门缝里透出一线亮光,有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他把耳朵贴在门上,隐约模糊地,可以听到是姐姐在说话。
“其实你也很想见谨川的,对不对?”
柳谨川一听这话,不由得愣在原地,他往门上更紧地贴了贴,为了听清楚对话,更为了听到妈妈的声音。
可是,自始至终他却单单只听得见姐姐在讲话。
“你给他准备了一大袋旺仔,一篮子的橙子,还有鞋柜里的棉拖……可你就是不去找他。你认为,让他觉得还有个妈妈在惦记着他,难道不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章写亲情的偏多,说实话,写得有些累…
大概是因为家庭的不合和破碎本身就是沉重的话题,而我在角色一些言行举止上的处理也算不得十分妥当…
所以,请可爱们多多包涵啦~(づ ̄ 3 ̄)づ
☆、r 07
柳千树到“星天外”的时候,看见门外挂起百年一见的“休息中”的牌子。
她从后门绕进去,在厨房遇见正在煮泡面的缨和,问道:“大白天的怎么不营业了?”
“锦姐累了。”
这个理由太过简短,柳千树摸不着头脑。
她离开了厨房,在吧台找到罗锦。
正在打扫卫生的阿勋还有以立率先喊起来:“千树好!”
柳千树被他们喊得鸡皮疙瘩全起,搓了搓大衣袖子说道:“你们还是叫我全名吧。”
“锦姐说了,叫全名不礼貌,得亲切些!”
“阿勋你的亲切相当于把人推开,懂不懂?”罗锦回身就是一巴掌,疼得阿勋龇牙咧嘴,捂着只穿一件薄t-恤的胳膊,可怜兮兮地走到一旁。
柳千树笑着望他一眼,高声安慰道:“等等请你喝酒!”
“好嘞!”
“跟店小二似的,这小王八。”罗锦骂道。
柳千树笑着,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里面装着租房子那会儿找罗锦借的钱。
她把钱推到她的面前:“给你。”
“压岁钱?”
“不是……”
“不是压岁钱我不要。”
“是压岁钱。”
“超过五百的压岁钱我也不要。”
柳千树没辙,揉着太阳穴哭笑不得:“你要是不收下,我以后都不敢找你帮忙了。”
“你的‘忙’藏不住的。”罗锦啜了口橙汁,看她不说话,只好将信封拿过来,压到肘关节下,“不说这事了。”
“好!”柳千树高兴地说,看到缨和从厨房出来,于是点了三杯马提尼。
“千树,我不喝马提尼。”阿勋在身后喊道。
“别‘千树’、‘千树’鬼叫了。”罗锦头也不回地说。
柳千树脑袋一拍,差点忘记几分钟前的承诺,于是又要了两杯人头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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