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算你识相。”静山从那袋矿石里挑出一颗泛着紫色微光的珠子,递到她跟前,“这个我不喜欢,给你了。”
本溪湖见他轻飘飘一句话,还以为是个什么破烂儿,定睛一看,原来是颗经过切割打磨的紫水晶坠子,中间有个小孔,穿上线刚好就是条成色不错的项链。
她接过来摆在手心赏玩,又举起对着太阳,那水晶投下的紫色光晕落在她那张满是笑意的小脸上,更显得皮肤白白净净的。
“哇,这个好好看啊,里面一点杂质都没有!”
静山看她喜欢得很,不自觉地笑了笑,随即回过神,又板起脸来:“不就是一块破石头嘛,你们女孩子就喜欢这种没趣儿的东西。”
本溪湖开开心心地收起坠子,听见他这话满不在乎:“哼,我就喜欢,你觉得没趣儿以后就都给我。”
话音落,她见静山转过身往马场上走,忙匆匆跟上:“你干什么去?”
静山没好气地戳了戳她的小脑袋瓜:“你今天干什么来的?不是说教你骑马吗?”
本溪湖捂着头,理亏地傻笑:“刚刚看赛马看忘了……”
静山带她来到马厩边,牵出了那匹小马驹,经过一天一夜的休息,它比昨天看上去精神多了。
他拍了拍马背上崭新的马鞍:“你看,新做的,柔软又干净。”
本溪湖望着小马驹圆溜溜的黑眼睛,原地杵着也不动,静山看不懂了:“上马呀,你干看着做什么?它又不能把你抱到它背上。”
本溪湖看了一眼那个虽然已经调整过但还是有些高的马镫,扁扁嘴,干脆朝他张开手臂。
静山一愣:“干嘛?”
然后他环视了周边,发现没人注意这儿,才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蹲下来,双臂圈住她的小腰身,再把她高高托上马背,直起身小脸已是通红:“……就这一次啊,下次你自己学着上。”
本溪湖喜笑颜开,乖巧地点头:“嗯!”
静山拽着缰绳,把小马驹牵到马场上去,边走边数落她:“你又小又什么都不会,怎么当上女官的啊?”
本溪湖起初还有些紧张,见这小马驹走得很稳,才怡然自得起来:“我又不能当妃嫔,长江皇后就让我当女官了呀,而且当女官又不需要会骑马,我会的技能其实可多了。”
“比方说呢?”
“比方说……跑腿呀、卖萌呀,还有吃东西。”
静山噗嗤一声笑出来:“吃东西算什么技能啊?”
本溪湖不服气,昂着下巴不吝指教:“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吃东西,你得摸清楚每位娘娘的特产,爱吃、会吃、懂吃,你明白吗?”
静山压根没当回事儿:“不明白。”
“就像前几天我遇上洞庭湖娘娘,她喜欢吃莲子,可是又嫌每次吃都要剥掉里面的苦芯太麻烦了,我找了一根细竹签,让人削尖了,直接从莲子中间穿过去,苦芯就被剔出来啦。”
静山不以为然地一笑:“这法子我也能想出来啊。”
本溪湖见他不捧场,生气地抬手要去摘他的帽子玩儿:“哼,马后炮!洞庭湖娘娘都夸我聪明了。”
静山伸手去抢帽子,奈何这小女娃现在坐在马背上,稍稍一扬手他就抢不到,便也作罢了:“那还不是人家娘娘看你可爱,随口夸的罢了。”
“可爱也是技能,你看你就不会,明明跟我一样是个小孩子,却老是凶巴巴的。”
本溪湖嘟囔着,见他不抢帽子,索性给自己戴上了。
静山一回头,见她娇里娇气的俏模样戴着这帽子怪滑稽的,先忍不住笑了起来,本溪湖见他笑,以为是自己戴着丑,忙拿下来扣在他头上:“还给你,不许笑!”
静山理了理戴歪的帽子,牵着缰绳继续走:“你从前在家有爹娘疼着,现在进了宫又被妃嫔娘娘们宠着,当然只管可爱就行啦。”
本溪湖听他说这话,感觉到里头莫名的沧桑:“你爹娘不疼你吗?”
静山的脚步微微一滞,笑容也渐淡了:“我爹娘早在万年前就消失了,因为那场剧烈的地壳运动,我也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本溪湖想到之前九曲溪告诉她的话,有些好奇:“听说你以前像黄山泰山他们一样,高大帅气,巍峨入云,是真的吗?”
静山回头看她:“你信吗?”
他看见本溪湖怔怔望着他,不点头也不摇头,自己先笑了:“其实我自己也忘了以前的样子,只知道肯定不是现在这样,跟块大石头似的。”
本溪湖以为他还记恨上次那事儿呢,现在他又是送紫水晶又是教她骑马,再不道个歉怪不好意思的:“我那次不是故意的,我听九曲溪姑姑说了你的事儿,是我没看清乱说了,对不起呀。”
静山心中一暖,握紧了手里的缰绳,故作嘴硬:“算啦,不跟你这个小娃娃计较。”
本溪湖听他的声音爽朗起来,心中才没了负罪感,又问起往事:“我听九曲溪姑姑说,以前有人乱挖你的山石啊?疼不疼啊?”
静山松开缰绳,捋起束袖伸到她面前:“喏,要是皇上晚点注意到我,说不定我已经没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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