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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真正一心为了天下苍生而为官的读书人夹杂在这样的环境中,眼看着身边的同僚变得面目可憎,一个个都如嗅到腥气的苍蝇一般,眼中只看得见权势,无人再关心百姓的死活。
不过短短两三月,一腔热血便被一次次的冷水泼成抹不开的绝望,随着这些人纷纷辞官,渐渐这大宁的朝堂便彻底沦为了派系斗争的“角斗场”,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我看大宁这半壁江山,不会太久了……”一声低低的叹息从信王府中传出。
对面之人闻言“噗嗤”一笑:“这句话从你这位皇后娘娘口中说出来,还真是讽刺呢。”
卢念云不以为意地端起桌上的茶,吹开浮沫,浅抿一口:“果然还是你这里的茶好喝,皇帝还真是什么好东西都往你这送呢。”口中这样说着,语气里却并无拈酸吃醋之意,倒像是挖苦。
祝佑杞刚登基,还来不及充实后宫,所以前朝斗得鬼哭狼嚎,她这个“不得干政”的后宫之主过得却甚是清闲,甚至有些无聊了。
于是,在征得了祝佑杞的同意后,她这些日子隔三差五便往信王府跑。
“哎,你说我当年怎么就为了那人把你给得罪了呢,幸好我幡然醒悟,回头是岸。”大约是午后的阳光太晃眼,卢念云不知怎地就想起来两人最初相遇的那段,嗯,很不美好的时光,感慨道。
谌师弈瞥了她一眼,突然问:“许凡还活着呢?依旧坐在江宁织造的位置上?”
卢念云愣了一下,由衷赞道:“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你,厉害厉害。”
“不,是你厉害。”谌师弈摇摇头,“从最初到现在,你从来没有报错过大腿,你拥有非常精准的判断力。所以,你放弃卢玉书选择跟着许凡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许凡我也算打过几次交到,他或许不是最厉害的,但他一定是能活到最后的那个。你也是看出了这点才与他合作的吧。”
卢念云咂了咂嘴:“有时候我真挺不喜欢和你说话的,你这人强势又犀利,跟你在一起压力很大的。”
“我倒是挺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毕竟现在能让我欺压的也就只有你了,而且说出去欺压当今皇后,想一想都觉得很有面子啊!”
卢念云搁下茶盏:“聊不下去了,行了,我先回去了,你家那位往这边看半天了,我再打扰下去怕要招人厌了。”
果然她刚刚站起身,一直在外屋画画的祝天韵便拿着一张墨迹刚干的画像走进来:“看看,画得怎么样?
卢念云瞄了一眼,脸上的笑容便差点垮掉,不是祝天韵画的不好,而是这对比也太明显了吧,画得明明是她们两方才喝茶聊天的场景,画上的谌师弈笑颜如花一看便知作画人是带着爱意在画的,可到她却是个后脑勺,背影也非常不走心。
“我真是有病才常常跑来看你们在我面前秀恩爱,显得我更惨了。”她嫌弃地唾了一口,大步流星出门。
身后,谌师弈憋着笑的声音响起:“好走不送,欢迎下次光临哦。”
走在前头的卢念云脸上也不由地浮出几分笑意来,即使她这样一个素来凉薄的人看到这样的感情也忍不住有些羡慕,可是有些人却处心积虑要破坏掉这份美好,还好意思说“爱”,谌师弈说得对,真叫人恶心。
每次从信王府回去,卢念云按规矩要先去像祝佑杞汇报,她知道祝佑杞最不爱听谌师弈与祝天韵情比金坚的事,可她每次都如实汇报,反正现在她暂时做不了什么,恶心恶心这个人也是好的。
这次她如往常一样来到御书房外,却被祝佑杞一声暴怒的呵斥给吓了一跳。应着祝佑杞那声“滚”一名配着鱼袋的官员手里抓着自己的幞头,手脚并用的从里面爬出来。
卢念云倒是不紧张,自打从谌师弈处得知,当初祝佑杞在她身上下“呆若木鸡”之毒并非是要杀她,而是为了得到谌师弈的确认后,她面对祝佑杞就没那么紧张了。别人若被利用了,或许会生气,但她不会,能被利用是好事,至少说明她有价值,不是废棋。
如今,只有她与谌师弈走得近,就更不担心了。祝佑杞想要用她做说客,自然就不会对她做什么。
卢念云看得很清楚,祝佑杞看似爱而不得的偏执,其实心里是很冷静的,他很清楚自己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
早些时候,他想过杀了祝天韵,但自从那日婚礼上谌师弈为了祝天韵挡剑后,他便再也没动过直接动手杀了祝天韵的念头,而只是将祝天韵软禁着。
处变不惊地扶了扶发髻,她淡定越过那慌乱的官员,笑着走进去:“皇上怎么生这么大气?”
祝佑杞站在书桌后,胸口剧烈起伏,眼神晦暗不明,令人胆寒。伺候的宫人都胆颤心惊地跪伏在地,可卢念云却仿佛没看见,依旧笑盈盈地走过去,将手中提的小篮子放到他面前,“生气伤身,来,喝杯茶,吃块点心,消消气。”
祝佑杞目光扫向她递到面前来的点心,面色稍霁,竟真依言拿起来吃了一块。
“如何?好吃吗?”卢念云笑问,祝佑杞点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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