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祝天韵被她笑得脊背发冷,却是瞬间想通了——昨天他们到天快亮了才离开,哪来的刺客?
至此,祝天韵才终于清醒地认识到了卢念云的身份,她是许凡和燕子楼楼主精心培养出来的女王蜂,除了会毫无形象的大快朵颐外,还是会杀人的。
想一想,如果不是这一次他因为温菡的缘故主动来文县,在不久的将来,卢念云十有八九会成为他的王妃,让这样一个人成为自己的枕边人,祝天韵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文县之行,虽然他九死一生,但杜绝了卢念云入信王府的可能,更重要是能够与谌师弈相识,总算也是不虚此行。
谌师弈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将他的思绪拉回来:“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卢念云这么做是为了住进织造府?”
见谌师弈点点头,他又问:“那你能确认她不会再反水一次,把我们卖给许凡吗?”
“除非她不想活了,况且咱们这位卢姑娘可是最懂趋利避害的。”谌师弈轻蔑一笑,“我还真想知道织造大人发现他悉心教导的那些东西被反用回自己身上时会是怎样一种的心情。”
祝天韵可以确定她和卢念云之间绝对发生过什么,她几乎毫不掩饰她对卢念云的不屑,而对于许凡,她似乎从一开始就处处针对。不过,既然谌师弈不打算对他说,他也就不打算问,他舍不得为了好奇而破坏目前两人融洽的关系。
“既然许凡这边有卢念云盯着,那我想再去一趟文县。毕竟我最初就是冲着文县来的,而且我带来的那么多人也实实在在折在了那里,于公于私,我都得将文县翻个底朝天。”
听他说完,谌师弈从袖中摸出一物,轻轻推过去。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册子,祝天韵不明所以地接了过来,翻了两页后,眼神却变了,目光在册子和谌师弈身上来回打了个转,一脸不可置信:“你之前奋笔疾书的就是这个?但你怎么会对文县如此了解?”那是一本详细记录了文县历史、地理甚至近十年历任县官情况的册子。
“我就是知道。”她回答的简单粗暴,别过脸,像是个和人赌气的孩子。
于是,祝天韵笑笑也不再问,低头去看册子。
两人谁也不说话,空气静默了一会,谌师弈低低开口:“你若真想查文县,不可明着去。若明着去只会有两种结果,第一种,人手不够防范不够,你被意外死亡;第二种,带够人手,你被奉为座上宾,但什么也查不到。”
祝天韵皱起了眉,“小小一个文县,竟有这般能耐?”
“因为它足够封闭,足够落后,越是天高皇帝远的地方,越能藏污纳垢。民风淳朴?不存在的。从黑暗中生长出来的花朵,要多难得才能出淤泥而不染?文县没救了,那个地方,没有可以称之为人的东西了。”她的语气并不尖锐,但每个字都刺得祝天韵如坐针毡,泛起一身鸡皮疙瘩。
好一会儿,身上那种瘆人的感觉才渐渐平复,祝天韵握着册子的手一点点收紧:“虽然如此,但我还是得亲自去一趟,百花之中,到底也有莲与荷能够做到出淤泥而不染。一样米养百样人,也许,那触目惊心的黑暗中也会有那么一株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我想去找一找,若是找到了,也算是功德无量。”
他会这样说,谌师弈一点都不觉得惊讶,扭头对上祝天韵定定看着自己的双眸,那双眼睛是那样清澈,身在帝王之家竟还能保有一颗赤子之心,实属难得。难得的让人忍不住想要保护这份澄澈,更重要的是在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她仿佛看见了三年前的自己。
沉默了片刻,她故作轻松的笑起来:“我就知道你是一定要去的,所以我提前帮你做了些功课,有备无患总是好的。这些天我认真计划过去文县一事,虽然凶险,但我觉得问题也不是很大,不过你得答应都得听我的,可以吗?”
祝天韵只觉眼睛有些发热,虽然他和谌师弈相识的时光算起来很短,却从一开始就处于一种生死相依的状态,这个脾气差又毒舌的小姑娘明知道他惹上了多大的麻烦,却从来没想过抛弃他。人生短暂,能有幸遇见这样一个人,是多大的福分。
“当然可以,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全听你的。”事关生死的事,他答应得飞快,一点迟疑也无。
谌师弈心中一动,却仍是板起脸教训他:“和你说过多少次,不要随便相信别人。”
“可是你又不是别人。”祝天韵笑眯眯道。
谌师弈一下红了脸,原本想要说的话忘了个一干二净。
祝天韵也不急,就那么笑眯眯地看着她,仿佛她的脸上开出了一朵绚烂的花,直看到谌师弈面色绯红,快要恼羞成怒了,他才悠然自得地收回目光,低头去看手中的册子,心中暗自窃喜。
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他重新抬起头,神色凝重:“这里面记录的一切都是真的?”按照册子上所写,三年前,被擢升后
这次谌师弈破天荒的没有损他两句,只点了点头。却是祝天韵自己意识到了自己这话问的太傻,他自嘲地笑笑:“我只是没想到你会如此关心文县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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