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里话外,意味繁多。
还有,额外需要什么赔偿您也可以提,电话就打这个,说着风度翩翩地把一张名片放到了桌上,然后卡着傅语诺轻描淡写地离去,傅语诺被叔叔夹得动不了身子,就回过头,对着脸色青红相接的章顺母子做了一个幸灾乐祸的鬼脸。
嘿嘿,她叔叔什么人?她叔叔才舍不得骂她呢!
*
这边,在床上磨蹭了大半天,傅语诺终于肯醒了,可她有起床气,小嘴噘得能挂尿壶,一脸烦躁地坐在床边,谢西然单膝跪地帮她穿袜子,她突然一脚踩在人家肩上,往后躺倒,还想再眯一会儿。
“阿诺。”谢西然撑在她身上,试图叫醒她。
傅语诺一动不动,装死,忽然觉得小腹凉飕飕的,没等她反应过来,柔软的肚皮传来痛感,是谢西然咬了一口。
“叔叔!”她惊呼。
“起不起来?”他也没了耐性,叼着她的肉恶劣地警告。
傅语诺又痛又痒,咯咯笑着扭身子闪躲,认输道:“起来起来,马上就起来!”
这还差不多,他叼着软肉又吮了几口这才放过她,扯下她的睡衣重新帮她盖上小肚子。
傅语诺用腿夹住他的细腰,他掌着她后背,起身的同时把人也带了起来,她顺势扑进他怀里,环住了他的脖颈,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长发也随之而来打在他脸侧,刺刺痒痒,挟着少女的香气,他偏头捋开她的头发。
“脚冷吗?”袜子只穿了一边,另一边还光着,他顺着摸过去,放脚心捂了捂。
“不冷,你帮我穿上。”她使唤得理所当然,他从床边捞起另一只袜子,就着这个不舒服的姿势帮她穿上袜子。
“下来吧。”
“不。”
“哪里不舒服?”
“没有。”她猴子一样灵活,从前面爬到他后背,把谢西然折腾得够呛。
“叔叔。”小白腿挂在他臂弯里晃悠。
“嗯?”
“现在几点了啊?”
两个人一起透过窗户看向外面,肃杀的冬日里,天边挂着一抹暖阳,大地灿烂如春,暖意融融,是难得的好日头。
“快八点吧。”
“我们去散步吧。”她颠着身子,心血来潮。
“散步?”
“嗯!”兴致高昂。
周末教学楼前后都没什么人,四野是枯黄的草木,景色虽淡,却别有一番意趣。
傅语诺趴在谢西然的背上,说是一起散步,实则是他背着她绕大圈,她只顾享受即可。
和煦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他的身体也是温暖,周围静谧无声,天地间仿佛只余他们二人,地上的枝丫发出极细的声响,远山连绵起伏,苍翠缥缈,美如画卷,她满心舒适安宁,恍惚间似已走过大半生。
如果真有携手到老那一天,大抵也就是这般温柔缱绻之感吧。
“叔叔,”傅语诺闭着眼睛感受这一刻的温存,“好幸福啊,以后老了我们也这样散步。”
谢西然顿了几秒:“……以后老了我就背不动你了。”他比她大太多。
“那我背你呀。”
谢西然仿佛听到笑话:“你背我?”
她心虚:“好像是有点背不动……”
是肯定背不动,他又把她往上颠了颠。
“没关系的,”她很乐观,“我搀着你,你要是走不动了,我就给你买一个轮椅,推着你去散步,”傅语诺用力把脸颊贴向他后颈,像怕他不信似的,“反正我永远不离开你,你可不要胡思乱想啊。”
脚下有细密残败的枝杈,他踩过去:“我胡思乱想什么?”
她亲亲他脖子:“我怎么知道你胡思乱想什么,反正你整天什么都比我想得多!”
关于年龄,他们很少提起,但傅语诺知道,谢西然心里其实是介意的,他并没有看起来得那么轻松跨过这道坎,毕竟所有刚知道他们关系的人,都会提起他们之间的年龄差距。
未来有极大的可能性,他会先她而去,谢西然多疼爱傅语诺啊,他怎么舍得让她一个人孤独地留下,所以他养生,勤于锻炼,努力让自己保持年轻。
可这仅仅是缓兵之计,时光不倒流,他们之间永远隔着一道堑,这是老天对他们的惩罚,惩罚他们为了爱|欲罔顾人伦。
“阿诺。”
“嗯?”
谢西然笑道:“你以后要是找了老伴,可别到我的坟头气我。”
“你发经病啦!”傅语诺双腿重重夹他,手臂几乎是勒紧他的脖子,谢西然被迫咳嗽了两声,“……就说你会胡思乱想吧!”
谢西然依旧笑着,手背到身后一拍她屁股:“小东西,不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
吃过早饭,常文远来找谢西然一起去山上帮忙村民砍柴,宁口大多数人家还在用土灶台,也就学校的条件稍微好点,能用上燃气灶,但山里运输煤气罐不方便,经常煤气不足,也需要备着柴火。
男人们出去忙碌,傅语诺在宿舍里养病,早上晒了那么一会儿太阳,身上的病气还真祛掉不少,烧已经退了,就喉咙还不大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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