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怕,”她固执得像个渴望献祭的小奴隶,拱着身子往他怀里蹭,“叔叔不怕传染,我也不怕。”
“我跟你能一样吗,”谢西然捏了捏她的下巴,她抬起头,栽进他温柔的眸里,他的声音又低又轻,“……我那么爱你。”
傅语诺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再次紧紧地抱住了他。
这半年来,她和谢西然的关系似乎一种处在某种微妙的相持中,他会亲她抱她,像恋人一样爱抚她,却永远不会更紧密地进入她。
有的时候她明明感觉二人的情|欲已张到极致,他却偏偏能从那个浪尖上下来。
她是了解他的,谢西然有权力有地位,于情场上从来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可爱上她以后却能克制禁欲得犹如带发僧人,这时常令她生出自己是那个引诱法海犯戒的妖精的错感。
傅语诺不服输,她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他。
谢西然在家养病的这几天,她总是毛手毛脚地靠近他,他在书房看书她就钻进他的怀里打扰他,他坐在茶几前和自己对弈,她就坐在沙发上拿脚踩他的背,细腿跨过去驾在他的肩头勾他,他立在桌前练字,她就钻在桌子底下恶意地作弄他,叫他不得安生。
可任她花样百出,使出了浑身解数也没用,谢西然巍然不动,俨然是个清心寡欲的正人君子。
傅语诺坐不住了,插着腰怒问他:“你难道是柳下惠转世不成?”
“我是柳下惠,那你是什么?”谢西然擒着她的腰,笑意盎然地问,“谁教你这么多花样?我的小阿诺男人没几个,勾人的本事倒是不小。”
傅语诺被他调侃红了脸,眼神羞怯地躲闪,嘴上却是不退缩:“那怎么没见你上当啊!”
“已经上当了。”
“嗯?我怎么看不出来?”
他却是笑笑,不接这茬:“行了,我今天要去公司了,你帮我那套西装拿过来。”
一个星期没莅临公司,谢西然乍一出现在办公室门口,温助理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人:“谢总?”
“嗯?”他回头看了眼她桌上一大碗火红的麻辣烫,难怪从电梯出来就闻到了一股味道。
温助慌忙将塑料袋合拢,拿纸巾擦了一下嘴,本以为要挨训,没想到他只低头看了一眼手表,说,“这么晚才吃饭,点心?”
“不是,开会刚结束!”
“嗯,”谢西然挺温和的,“要注意身体,以后不是重要的会议到饭点可以让大家休息一下。”说完转身进屋。
温助理愣了三秒,看来谢总今天心情很好啊,她坐下来打开塑料袋,一边吃一边回忆,谢总这次短假回来似乎胖了点,是去哪里疗养了吗?可他要是出门,身为秘书的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莫不是他身边有新人了?心底猛地蹿出一股危机感,温助理浑身一凛,忙收起麻辣烫,还吃什么吃,工作都要不保了!
下午,谢西然在办公室里接视频和海盛船业的郑秦谈购股细则,温助理突然告知他《南报》的许记者来了。
她怎么突然来了,他不记得下午有这个安排:“有约吗?”
“没有,”温助理为难地说,“她说……她带了稿子想让您亲自过目。”
谢西然觉得好笑,这人似乎格外擅长突然袭击,换个词说就是没规矩,“不是说了稿子由你和公关部来审核吗?”
“……是。”
“有什么话就直说,别吞吞吐吐的。”
“上次采访的最后一个问题她也写进去了,夸了一下您做慈善的初心,也算是拔高了您的形象,但结尾提到了您的家人。”
家人?他能有哪个家人,谢西然的脸沉下来。
“我和她沟通过不要写江夫人和傅小姐,但她坚持要写,她说这样更能她文章的立意,还说她有撰稿自由,我们无权干涉,”温助理说,“许记者坚持杂志方已经过稿了,我们这边如果坚持要删除,必须给她一个理由,她下午就是来和您谈这个的。”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谢西然说:“你让她在会客室等着。”
“是。”
挂断这通烦心的电话,谢西然没做停留,很快重新投入到与郑秦的会谈议中。
郑秦跟他谈的是船运方面的合作,自古以来运输业都是国家最重要的产业之一,投入大,利润更大,这几年国内的运输业搭着互联网的春风高歌猛进,几乎实现了产业的大变革,谢西然觊觎已久,奈何一直找不到机会插一脚,这次机会终于送上门,他没犹豫,很快和郑秦达成一致,价格是高了点,但他的眼光不局限在眼前的一亩三分地,他看的是以后。
结束了视频会议,他又给孙戴安拨了个电话,要他再和郑秦磨一磨。
孙戴安在那头占他的便宜,爷爷,合同不都要定下来了吗,还磨?
废话,只要合同没签下来,那就只是拟定,随时都有变更的风险,得打着十二万分的精神,谢西然对这个便宜孙子没什么好语气,非要他再去郑秦面前虚晃一枪,还提醒他可别跟人称兄道弟真称上头了,做生意讲的可不是诚意,做生意玩的是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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