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一个害人精!
他连连叹气。
两人没看到,曲雁鸣转开了目光,对身侧弹琴的侍女努了努嘴。
侍女会意,这一巡,琴声停下来时,酒樽却是落在了裴谢堂的身侧。
“这个小人!”裴谢堂暗暗骂了句,随即大大方方的端起酒杯笑道:“我不是什么才子,写不出什么好诗,还是免了吧。这酒我罚了!”
“不用作诗。”却听曲雁鸣笑着开口:“你是个女孩子,平日里不读书也没什么稀奇的。唱个歌,跳个舞,作个画,你怎么舒服怎么来。不过,作画慢了些,唱个曲儿又略显不庄重,有些轻慢了你。成阴,你自幼习武,来一段剑舞可好?”
不等裴谢堂回答,他已扭头吩咐:“给三小姐来一段《破阵》吧。”
说着话,又甩出自己的腰间佩剑丢给谢成阴:“这剑可是好东西,名为赤壁,借给你用用。”
“我不喜欢借东西。给我,就归我。”裴谢堂接了佩剑摸了摸,一股寒意逼上手指,还真别说,当真是一把好剑,她抬起头来,算计她裴谢堂,多少是要出点血的:“你若舍得,就是给你舞一段也没什么关系。”
第90章 救过
字数:3117
“我是那小气的人吗?成阴喜欢,归你就是。”曲雁鸣恍若不以为意。
裴谢堂瞥见他握酒杯的五指,指节微白,她乐了。
行,让你曲雁鸣装吧!
这赤壁是曲雁鸣当初花了大力气才寻来的,削铁如泥,剑身漆黑,寒剑出鞘时能听到铮鸣,是当世一等一的神兵利器。曲雁鸣武艺极高,学的是剑法,这剑是成年不离身的。就这么给了她,指不定心里还怎么疼。
抽出赤壁剑,轻轻弹了弹剑身,声音格外清脆。她抚.摸了一下,缓步走到场中来,那侍女的琴音也恰到好处的起。
裴谢堂缓缓抬手,众人只觉得握着剑的裴谢堂整个人都变了,神色肃穆,剑影在她眼中掠过,她的动作不快,每次都踩着点子踏步,或是出剑,或是回挽,或是跃起……她的每一步都透着灵气,飒爽英姿美.妙不可方物,琴声停了时,她收剑入鞘,回眸一笑,倾倒众生。
这首《破阵》,当真是让人回味绵长。
不单单是亭子里的诸人看傻了眼,连亭外路过的人都驻足观看,待她收了剑,仍然有不少人回不过神来。
许久,才有掌声响了起来。
裴谢堂落座回身,抬头挑衅的看着曲雁鸣。
他的神色已不复先前那般微笑,唇角的笑容仿佛僵硬在脸上,他目光怔忪的看着裴谢堂,慢慢放下了酒杯。一时间,他好像受了什么打击,就这样盯着谢成阴瞧个不停。真的瞧个不停,连一根头发丝、一根手指头都没放过。但奇怪的是,他就这样看着裴谢堂,从头到尾都没开口说一个字,浑身坦荡,像是在思量。
这眼神,让裴谢堂心头开始发毛。
这曲雁鸣浑身都不得劲啊!
她杵着这样的眼神,渐渐的开始坐不住,垂下的眼眸几经波涛,终于还是扯了扯朱信之:“还是撤吧,此地不宜久留。”
朱信之当然也发现了曲雁鸣那不带一点掩饰的目光,心头不喜,也点了头。
裴谢堂立即扶着额头开始装晕。
朱信之顺手扶着她的肩膀,站起身来:“三小姐醉了,又出了这些汗,有些头晕,我扶她去歇息。失陪。”说着又侧头同朱深见耳语了几句,朱深见小声问了问裴谢堂的情况,朱信之轻笑:“她就是这样,爱疯爱玩,睡一觉就好。”
曲雁鸣站起身来:“我送送你们。”
“不必。”朱信之看着他:“曲公子这里还有这么多人要照应,费神的事情少做。”
这隐隐约约要怒啊!
如果孤鹜在这里,一定先咋舌,然后躲得远远的。
但曲雁鸣不知道。
不但不知道,他反而还凑前了一些:“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外人,我离开一会儿,不算失礼。再说,方才是我让她闹腾的,这个责我得担。”
他走上前来,不由分说的扶起裴谢堂的另一只手臂,回头问:“你们的马车在哪里??”
“山下。”看来是甩不开了,这人掐的裴谢堂真是疼,朱信之蹙眉,伸手拂开他:“走吧。”
山上,几人看着裴谢堂离开,目光很复杂。
朱深见捻着茶杯高深莫测的笑,看着被两人包围的裴谢堂,意味很浓。
都说朱信之命中不带花,眼下这一朵,算什么?
西山不高,下山比上山更容易,很快就到了山脚。朱信之的马车就停在树下,一离开人群,裴谢堂就“清醒”了,自己走得比曲雁鸣快。
朱信之撩起车帘,示意她先上去。
裴谢堂钻进马车,回头看向站在马下的曲雁鸣,眉头本是皱的紧紧的,看着曲雁鸣不苟言笑的样子,又忽然觉得很是好笑。她挑眉,笑容恣意纵然:“曲雁鸣,你这么舍不得的跟着我,知情的会说你舍不得你的剑,不知情的,会以为你舍不得我呢。我可告诉你,别惦记着我,当心你娘打断你的狗腿儿!”
曲雁鸣的神色蓦地一深。
目光落在裴谢堂的手上,好家伙,说是头晕,眼睛还盯着他的剑,始终拿的稳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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