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蜇平稍稍松了口气,因人已经走了,再留也是无用,他便道:“既然如此,文锦借给我,我去别的地方再借一个。”
蔡明和满口答应,赶紧让文锦过来,让他随孟蜇平去。
送走了孟蜇平,这位尚书大人站在刑部大门口,抬头看了看生活的招牌,忍不住喃喃自语:“今天是怎么了,个个都来我刑部借人!”
眼见着春试刚过,想来各处都在忙碌着着手要找合适的人才,这些各部的青年才俊哪个没三五人好友,正是拉拢的好时机呀。
嗯,除了王爷!
蔡明和笑了,王爷一生坦荡,素来不爱结党营私,恐怕这朝中借人的除了他都有私心。蔡明和暗暗沉吟,捉摸着要不要找个时间上门去看看朱信之,若王爷那里有用得到自己的地方,也正好尽一尽心,免得累死了这位贤王,朝中又少栋梁……
一出刑部,孟蜇平的脸色顿时就难看了起来:“淮安王爷动作真快!”
“阁老,会不会他已经知道了?”孟春很是不安。
孟蜇平缓缓摇头:“人不是特意要走了。”
“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孟春道:“韩致竹进了王府,恐怕出来的时候不多,要想威胁他不容易。”
“不用管他。”孟蜇平沉吟片刻,才说:“你赶紧去追查那个姓贺的下落,一旦找到,格杀勿论。”
只要没了源头,一个韩致竹,能翻天不成?
孟春赶紧答应了下来。
孟家的马车缓缓消失,马车上的人都没看见,刑部对面的茶楼上,高行止轻轻放下了茶杯,展开迷.人的笑容:“孟蜇平这个时候才过来,比我们预想的还晚了一个时辰,老谢,你说他是不是老糊涂了?我以为这事破绽已经很多。”
“你要活到七十,你指不定比他还糊涂。”裴谢堂噗嗤一笑:“我爷爷才六十岁的时候,就总拉着我喊我爹的名字了。孟蜇平这把年纪还能稳如泰山,我觉得他很厉害。”
“你更厉害。”高行止凑过来:“你不动声色的就把他和朱信之玩弄在鼓掌之中,这两人到现在恐怕都不知道是落了谁的网里,我最佩服你。”
“孟蜇平是老狐狸,这事儿瞒不过他多久,明天还找不到贺满袖,他一定会发现事情不对。你告诉他们二人,这些时间千万别出王府大门,如果要离开,一定要带够足够的侍卫,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他们二人的口供是最为重要的,只要二人活着,就一定能为我洗雪冤屈出一把力。”
“放心。”高行止满口答应。
裴谢堂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坐了一下午,茶都喝饱了,我得走啦。”
“哦,还有个事情。”高行止叫住她:“上次你在潇湘夜雨里包着的那个小倌儿,叫白鹮的,他昨天来了一趟泼墨凌芳,对我说钱已经够赎身了,打算去西北从军,问你的意见呢。”
“大好男儿当立志报国,他想去就去,问我做什么?”裴谢堂很是奇怪。
高行止嗔怪的看她:“人家是你给的钱赎身的,算是你的人,你要是不同意,执意要留着他在身边强颜欢笑,人家能有什么办法?”
“那好,让他明天洗干净来给我捏肩膀。”裴谢堂笑嘻嘻的耸耸肩:“刚好,我总觉得我家篮子手里没力气。”
“行,我就这样说给他听。”高行止哈哈大笑:“到时候人送去,谢遗江让你天天跪在祠堂里,你有没有命享受又是一回事了。”
“让他滚滚滚!”裴谢堂瞪着高行止:“你敢让谢遗江看见他,我又要解释不清了!”
高行止早已料到如此,闷笑不已。
裴谢堂怒道:“你笑什么?”
“早猜到你会这样说,昨天来时我就让他滚西北去了。这会儿怕是早就过了东陵啦。”高行止露出一副我最懂你的得意神色:“临走的时候怕他盘缠不够,我还借了五十两银子给他。人家不是小倌儿咯,银子不能送,以你的名义借的,借条也有,不会误了你的好心。”
“算你懂事!”裴谢堂哼哼。
高行止看着她:“我一向懂事,最适合做当家主母,可惜啊,有些人不领情,没给我这个机会。”
“贫!”裴谢堂挥了挥手:“有那闲工夫挤兑我,还不如回去睡个好觉。瞧你这个眼睛,下面那一圈黑黢黢的,看着都让人心疼。”
“你心疼我呀?”高行止往前一步:“心疼我的话,能不能少给我惹点事?”
“我惹的那叫事吗?”裴谢堂挑起眉。
这话让高行止一愣:“不是事儿,叫什么?”
“叫大事!”裴谢堂很是得意的重重咬字。
高行止给她逗得半晌说不出话来。这人总没个正形,亏得他还当真了,以为她又有什么高见,还真是抬举了她。看着那个潇洒走远的背影,一时间,高行止有点微微失神,许久,才笑了起来。都是他的冤孽哦!
裴谢堂心情是真的很好,但并未因此松弛下来。一路回到府中都在思索要如何进行下一步,以至于在大门口还险些撞到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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