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走了过来。
柔夷福了福身,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后,太子的表情一变,看向裴谢堂的目光仿佛利剑,将裴谢堂吓了一跳。
她有点不满的嘀咕:“干嘛,吃人呀?”
“你都听到了什么?”太子问的第一句话。
裴谢堂迟钝的眨眨眼:“什么听到什么?”
“我问你,我们当时说的话你是不是都听见了?”太子有点着急,脸色发白,双手抓住她的胳膊:“裴谢堂,你要是敢说出去……”
“说什么?”她大着舌头,被太子抓住了很不开心的挥开手:“我脑袋疼的很,你别抓着我。放开,我要回正大光明殿了,免得一会儿人家找不到我,又要到陛下跟前去说我偷懒。我平日里打仗已经很辛苦了,不想难得歇息,还得那么辛苦的去解释。”
太子紧紧的抓着她的胳膊不让她走。
裴谢堂不高兴了:“你这人奇怪不奇怪!都跟你说了我要走了,你干嘛还拦着我。你以为你是朱信之啊!”
说到朱信之,她来了精神,嘿嘿笑道:“朱信之才会整天让我闭嘴,你是太子殿下,我认得你,你才不是他。嗯,朱信之才不会靠我这么近,他啊,他只会推开我,对我说,”说着,还变着嗓子学着朱信之的强调说话:“郡主,请自重!”
呸呸,自重个头!
她当时的表情要多不屑有多不屑,面前的太子的表情要多沉闷有多沉闷。
她绕过太子,挥挥手:“我要回去了,太子殿下,你快点回来。”
说着,当真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然后,回到正大光明殿,等待她的又是新一轮的敬酒。她当天是被人扶着走出宫门,醉得人事不省,出宫门后,高行止派了人来接她,她当天晚上睡在泼墨凌芳,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了,高行止在她身边睡得还很香,可见昨天这人喝得比她还要多,连睡觉的房间都走错了。
裴谢堂一脚将高行止踹下床,高行止不高兴的嘀咕,两人在泼墨凌芳吵了一场兴头架后,又高高兴兴的结伴去吃饭。
记忆就停留在这里。
裴谢堂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觉得很是懊恼:“怎么就忘记了最关键的那部分呢?”
太子和孟哲平为什么杀她,大概,就是因为她听到了不该听到的话?
可是,也不对啊。
那是宣庆二十一年的事情,若听到的消息那么重要,这两人为什么要耽误一年之久,才在宣庆二十三年动手?
要是自己真的听到了最为关键的东西,一年的时间,足够自己做好一切反击的准备了。
莫非,一开始,太子和孟哲平只是在试探自己吗?
宣庆二十一年的那一场宫宴,她喝了多少已经不记得,神智不清醒是明摆着的,想来太子和孟哲平也知道,所以,一开始,他们对裴谢堂到底知道了哪些东西不是很有底气,不敢轻举妄动。哪知道事后自己一场醉酒就全部忘了个干干净净,让太子殿下和孟哲平更是摸不到头脑,迟迟不敢下手。
那么,宣庆二十三年为什么又能下手了呢?难道是这一年,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让太子和孟哲平心中不安?
什么事情呢?
裴谢堂将过去大大小小的事情在心底盘算了一下,越发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想对。每一年的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太多,她到底是哪里让人起了疑心?
宣庆二十三年啊……
裴谢堂闷闷的敲打着石壁,闭着眼睛想了片刻,半晌睁开眼睛,苦笑道:“难不成,是跟今年的科考有关?”
话语未落,裴谢堂抬手就给了自己一耳光。
如果是,那她死得就不算太冤枉了。
因三年前见证了韩致竹的试卷被偷换,她心中对科考的不平与日俱增,对文科馆的信任荡然无存,故而在宣庆二十二年回京,宣庆帝就科考的事情问及她的意见时,裴谢堂没有选择孟哲平和太子推荐的主考官,而是推了另一位德才兼备的阁老出来做主考官。就是这个举动,让太子失去了连续四年主持考试的地位。
这本来只是一个小事情,但联系到御花园的事后,想来,当时在太子和孟哲平的心中惊起了怎样的波澜。
他们会想,裴谢堂出这一招,是不是因为知道了什么,存心不想让太子的人渗入朝局……
有了这个推测,她就被划为跟太子作对的那一堆人里了吧?
裴谢堂甩甩头,这个猜测有点可怕,如果这些都成立,也就是说,她赞成了先前在泼墨凌芳同高行止商议那些,支持了两人的假设----太子,不是宣庆帝的儿子,而是孟家的私生子……
天啊!
裴谢堂站了起来,她竟然怀疑到了这个地步!
若这消息是真的,那就委实是太可笑了,江山易主时,怕是连姓都换了,宣庆帝至今还蒙在鼓里!
“证据,我要证据。”裴谢堂喃喃自语。
当务之急,就是要寻到最能支撑自己所有怀疑的证据,能够证明这个惊天大秘密。
裴谢堂冷笑。
她之所以被杀,原来,是因为知道了狸猫换太子的把戏吗?
如果是这样,她还真非得走向下去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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