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看看他的伤口究竟怎么样了,毕竟这伤口和她有直接联系。
因此她的注意力全集中在他后背上,迟钝了好一会儿才感觉到谢酌在看她。
“怎么了?”她问,还带着一点点的鼻音。
谢酌无奈:“你要看我脱衣服?”
周厌语:“……”
明明就是很正经的一件事,怎么从他嘴里出来就色/情得要命?
“看。”周厌语言简意赅。
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为什么不能看?
医生催了催:“别耽误时间,上面的衣服都脱了。”
谢酌只好把套头毛衣脱掉,他里面穿的是一件圆领黑色长袖,乍一看,后背跟平常没什么区别,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伤口那片的颜色更深。
谢酌迟疑了一下,莫名感觉周厌语盯着他后背的目光像一锅煮沸的水,热腾腾的。
他最终还是脱了长袖,衣料粘着伤口的血液被扯了下来,光裸的后背整个儿暴露在空气中。
周厌语紧紧盯着他背上的伤口。
男生的背紧实而修韧,骨骼正处于发育期,一块块支撑着身体的皮肉舒张,并不明显的肌肉静静隐藏在温热的皮肤之下,无声地酝酿着某种力量。
右肩的肩胛骨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横亘着一块伤疤,类似于烫伤的那种,大约是什么旧伤。
周厌语没往那边看。
男生腰侧的骨骼老老实实地撑着一层薄薄的血肉,自后肩往下,形成一块长而结实的身体部位。
一圈松紧校裤骤然截断男生优美的好身材,将整个身体分割成两个部分,男生的后腰被校裤不松不紧地勒着,无言之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诱惑力。
周厌语只是粗粗一扫,目光很快定格在谢酌左侧的肩胛骨下方。
距离不过两根手指的位置,一个小洞似的伤口格外显眼,伤口边缘的皮肉隐在干涸的血液之下,乍一看仿佛并不严重。
周厌语却蓦地心里一刺。
那颗钉子直直扎进血肉,也不知道究竟扎得多深才会让谢酌流了这么多血,可他偏偏一声不吭,就好像没有痛觉似的。
“好像还挺严重的。”医生对着伤口看了会儿,喃喃自语,“先清洗一下伤口,再去打个破伤风疫苗。”
周厌语全程一言不发,嘴唇抿得死紧。
她是不知道钉子扎进后背里有多疼,但她只是看着这个伤口就觉得浑身都疼。
更何况后背的骨头又多,万一扎进骨头里怎么办。
拍完片子回来,医生说没什么大碍,伤口看起来严重,其实就跟破了几层皮差不多,只是碰巧扎到了某个血管,血流得多了点儿。
不需要吊水打针,医生给谢酌处理好伤口,叮嘱他最近不能沾水,以及一些忌口的食物,然后开了些药给他,转头对周厌语说:
“既然你们是兄妹,那你记得勤给你哥哥换药,你哥总不能自己往后背擦药,药是一天换一次的,不能沾水,过几天再来一趟让我看看伤口的情况。”
接着简单说了些别的,就把俩人赶走了。
医院门口,周厌语拎着一袋子外敷内服的药跟谢酌面面相觑。
“药……”周厌语迟疑着说,“明天,我,嗯,我给你换?”
“不用,我自己会想办法换药。”谢酌伸手勾过药袋子。
“你怎么换?”周厌语说,“三头六臂?还是后背长手了?”
谢酌啧了声:“周小船,你是女生,老是看我这个男生的后背,就不怕被人知道了坏你名声么?”
周厌语木然脸:“我还有好名声么?”
谢酌:“……”
他居然有些哭笑不得,只好说:“我妈在家……”
说着,手机响了起来,是他妈。
接完电话,他的脸也木然了。
“儿砸,我出差啦,去s市啦!刚到机场,记得给我房间的仙人掌浇水,下个礼拜回来见你哦么么哒!”
上面是他妈的原话。
周厌语显然也听见了。
“我,许开升,杜行帅。”周厌语说,“你在l市还有比我们三个更熟的人吗?”
谢酌:“……”
显然是没有的,所以谁来给他换药?
“我,许开升,杜行帅,三个人,你觉得哪个适合给你换药?”
“许开升吧。”谢酌想了想,说,“起码是个男生。”
周厌语都要被他气笑了:“行,许开升,回去就跟他说让他给你换药!”
回去把这事儿跟许开升提了提,许开升兴奋得摩拳擦掌,谢酌强烈怀疑要不是现在还在班里,他下一秒就会冲上来扒了他衣服。
不过谢酌这人向来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第二天中午在周厌语的监视下,谢酌和许开升一起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半路,谢酌就对许开升威逼利诱把他骗回了学校,并且还让许开升发誓保证绝对不会让周厌语知道这件事。
结果当天下午许开升就嘴里跑火车把这事儿说漏了嘴。
周厌语一脸平静:“很好。”
谢酌把板凳往外挪了挪,不动声色,对着许开升不咸不淡说:“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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