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没印象?”
江停冷冷道:“你当时正发着烧胡言乱语……”
“啊,对,”严峫突然想了起来:“就是我迷迷糊糊计划咱俩出国度蜜月的时候?”
江停面无表情。
“严哥,”马翔表情凝重,“据我电话里听到的,是你念叨着陆顾问不像是顺产形身材,不知道能不能顺利给你生俩孩子的时候。”
严峫:“……”
江停打开电脑,c-h-a入硬盘,少顷屏幕上跳出了密密麻麻一整面的文件夹。
马翔点的菜来了,翘着腿坐在餐桌另一头大吃大喝,严峫便搬着椅子凑到了江停身后。只见屏幕上满满当当,充斥着每个直男都十分熟悉的日语、英语、繁体中文和无意义字符夹杂起来的标题,令严峫陡然升起了一股亲切之感。
“……虽然我不会说日语,”严峫一手撑着下巴,以思想者雕塑pose深沉道,“但拜几位德艺双馨的老师所赐,极上笔、三十路、人间废业这些词我还是明白什么意思的……你这是要干嘛?”
江停滑动鼠标往下,飞速掠过耸动的a p_ian标题,随即突然一顿,点开了一个“画展相关”文件夹。
“这姓汪的也是奇怪,他专门放毛片儿的文件夹里还塞着画展资料,平时找起来也不嫌烦?”马翔边吃边含混不清道:“还是说他特别注意劳逸结合,工作时还不忘对着老师们lu 个管?”
江停说:“不。”
画展资料文件夹下全是数码相机导入的图片,江停点开第一张,放大——紧接着出乎严峫意料,一对女性双脚以一种极具冲击力的姿态展现在了他面前。
“这是汪兴业的私人画展,”江停把图册一张张往下翻,不断变换的屏幕图像在他眼底发出幽幽的光:“是汪兴业不能宣之于口,只能藏在电脑里暗自欣赏的独特爱好……”
他顿了顿,说:“恋足癖。”
显然马翔在拷贝时并没有真正点进文件夹里看过,当场就跟严峫一起愣住了。
“你怎么知道他有恋足癖?”严峫惊诧地反应过来。
江停叹了口气,“还记得汪兴业刚逃跑的时候,你们外勤搜查他在建宁的住处,结果搜出了一堆各种颜色材质的女式袜子么?”
马翔愣愣道:“后来我们对他的几个炮友进行问话,那几个女的分别把所有袜子都认领完了……”
“你以为他保留这些袜子只是出于炫耀心理?”江停一句反问就把马翔镇住了:“不,收集穿过的鞋袜是恋足癖的典型外在特征之一,不过当时引起我注意的倒不是这个,而是另外一点:那几位女性的年龄都集中在三十四到四十之间。”
严峫捏着自己的下巴:“我当时也注意到了,但我觉得那只是因为他作为中年人,比较喜欢成熟点的异性……”
“不是喜欢,是性癖。你注意看他所有的画作,”江停重复点击下拉键,屏幕上难以计数的双脚不断闪现:“这些脚都有非常鲜明的共同点:涂着艳丽的指甲油,并不纤细瘦小,甚至偏向于丰满和年龄感。一个人的性癖形成后会极难改变,对于小众性癖者,只有满足心理需求才有可能引起生理冲动——也就是说,只有成熟、丰满和涂着指甲油的女性,才能诱发汪兴业的生理yù_wàng。你们还不明白我想说什么吗?”
周遭陷入了安静,马翔连食物都忘了,一块切好的牛r_ou_在叉子上半天没送进嘴。
“……步薇。”严峫喃喃道,“步薇说汪兴业长期性s_ao扰她,还曾经差点强暴她……”
江停说:“这是不可能的。汪兴业本身的道德水准相当低下,如果对她有那么强烈的执念,他肯定会去偷她的鞋袜——但马翔刚才也说,他家所有女士收藏品都被认领光了,并没有步薇那一份。”
马翔失声道:“那小姑娘在撒谎!”
“我看到‘贰拾伍万’那四个字的时候就觉得太工整秀气了,不像是汪兴业能写出来的,但那也仅仅只是一种感觉。后来看到那笔迹的油蜡质地太细腻了,不像蜡笔而像眉笔,就隐约有了这个猜测。”
江停合上电脑,咔哒一声,旋即抬眼盯着严峫:“范正元被杀的原因我们大概能揣测到,但这里有个悖论:如果范正元的被杀是惩戒性的,为什么雇佣他来杀我的汪兴业却安然无恙,没有收到任何惩罚?唯一的解释是汪兴业跟此事无关,范正元接的是一位女性雇主的私活。”
马翔在边上莫名其妙:“什么?雇佣他杀陆顾问?”但谁也没理他。
“……这个女性雇主可以接触到汪兴业手下的人,可以绕过汪兴业跟杀手私下接触……”严峫脑海中无数隐约的疑点终于影影绰绰,连成了一条完整的逻辑线:“难道是……”
江停冷淡地说出了那两个字:“步薇。”
包厢沉寂片刻,马翔叉子上的牛r_ou_啪嗒一声掉回了盘子里。
严峫突然抓起手机站起身,绕过餐桌,站在落地窗前,拨了个电话:
“喂,韩小梅,你昨晚是不是说今天下午要去医院陪步薇?”
对面韩小梅不知道回答了什么,严峫沉声道:“你听着,别问为什么,现在立刻去帮我做一件事情。”
·
医院走廊。
韩小梅挂了电话,深呼吸几口,转身推开了病房门。
阳光很好,从干净的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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