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兰还是不说话,只是虚弱的坐回了木椅上。
“如果是被威胁或控制了,我可以帮助您,我是金垣门下弟子初玲,前来凌山便是调查此事。”说话时初玲还是有些心焦的,她想尽快从怀兰嘴里问出些有帮助的东西回去找阿寒,就那样把阿寒留在地下室仍由宰割她是很自责的“凌山派此前发生的事情我有所了解, 江问寒他……”
“和我说这些也没有用处。”怀兰忽然打断了初玲的话, 她拿起桌上的细挑杆将烛芯挑了挑, 好让屋内看起来更亮一点“我只是一介妇人,凌山派里没有我说话的地方。”
“自然是有用处的。”初玲皱眉看向妇人“如果您说您被江问寒威胁了,需要帮助, 那么我会救您离开这里,和阿寒……不, 和江问渊一起,至少先让你们到安全的地方,然后再思考其他的凌山弟子该怎么办。”
屋内暂时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怀兰才像是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般,转头看向初玲:“江问渊……”
“是的。”
怀兰终于不是刚刚那副颓败的模样了,她的眼睛在昏黄的烛光中好似有了些活人的光芒,她踉跄的重新站起冲过去抓住初玲的手腕:“渊儿……我的渊儿还,还活着”
当初江问寒和江问渊双双失踪,最后回来的江问寒却称自己是江问渊,接下来好长一段时间的搜索,所有凌山弟子都说找不到‘江问寒’,或许是已经死在了过河拆桥的仙缕教手中。
怀兰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江辞还在就好了……但现在什么都不能做的她只能默认江问寒的所作所为,自己待在屋子里哭泣,从各种迹象来看真正的江问渊已经被害死,江问寒达成了他的目的,他是凌山的掌门了。
讽刺的是即便这样,怀兰心中还是怀着恻隐的,她只剩下江问寒了,如果自己不揭穿他,就将他当做江问渊,那么即便是假的也好,至少身边还剩下了点什么,不是她一个人。
见怀兰的情绪忽然转变,初玲有些疑惑:“您不知道江问渊还活着?”
“渊儿在哪里”怀兰明显没有在听初玲的问题,只是一个劲的攥紧她的手腕“你真的能带我去见他?不,求你了,带我去见见渊儿。”
“……现在不能带您去,很危险。”此时初玲脑子里正在快速的思考,怀兰认为长子已经死了,但因为一些原因不愿意揭露次子的谎言,这些看似琐碎的事情中一定有什么的,她的直觉告诉她有什么问题说不定可以靠怀兰解决。
为什么?
江问寒弑父残兄,但唯独母亲怀兰没事。
是因为什么?在初玲看来怀兰毫无武功,也并不是通晓很多事的模样,她只是个普通的妇人,江问寒本性如此凶残,既然至亲的两人都不惜加害了,为什么独留下怀兰?
而且还是没有被蛊毒残害的怀兰,明明自己的母亲是最有可能揭穿他谎言的人。
不过现实的情况是,江问寒的谎言并没有被怀兰揭穿,他也就没用毒害怀兰,只是仍旧派人搜索江问渊,并企图将两人身份对调。
这样的举动该是说愚蠢还是可悲?因为母亲的谎言,江问寒却认为自己的谎言成功了,到最后被骗的人还是江问寒。
换个方向看,怀兰能活到现在大抵也是因为没有揭穿江问寒。
初玲只觉得荒唐,但现在也不得不将这事解决:“您的两个孩子都还活着,事情有些复杂,总之您清楚仙缕教的事情么?”
怀兰点点头,江辞和她说过一点:“寒儿就是和这些人扯上了关系……然后变成了这样。”
他应该不是和那些人扯上关系才变成这样的吧,初玲腹诽:“现在整个凌山中混杂了不少仙缕教的人,如果不制止那么要不了多久凌山派就会变成仙缕教的傀儡,而江问寒大概会因为这个功劳成为仙缕教所谓的‘仙主’,就像安守阁的阁主一样。”见怀兰听她说这些一脸茫然的样子,初玲就知道她这次是真的摊上麻烦的了。
“那……现在我该怎么做才能见到渊儿”怀兰还是一心念着自己的大儿子。
渊儿都快被你的小儿子整死了,初玲自然不能对怀兰讲实情,怕她控制不好情绪:“他很安全,按照我的想法,杀了江问寒和安守阁的阁主是目前最快捷的办法……”
原本初玲是忌惮除掉假的之后,其他人会不相信真的才是真的,但现在有了怀兰,她倒是无需再担心那对孪生子真真假假的问题,反正他们母亲知道分辨,而母亲都分辨出来了,其他凌山弟子应该不会有二话。
唯一的问题就是安守阁的阁主了,虽然那太监是个居心不良的,但他的真实身份还未暴露,初玲贸然杀掉太监就相当于是和安守阁对上了……
就在初玲思考生杀问题时,怀兰正焦躁的揪扯衣袖:“杀掉寒儿”
“事到如今只能这样。”初玲看了眼面容惨白的女人“如果不除掉他,只会有更多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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