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间,同样的位置,他总是一坐下很快就能沉浸在书的海洋。然而今天有些特别的是,他的鼻梁间随意的挂着一架银色的金丝眼镜,更加显得温文尔雅,那气质简直就像古时候的儒生。
宋鑫夜盯着衡愆瞧了片刻,又重新回到那张桌边,开口问道:“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可以,请便。”衡愆抬头谦和的笑笑,又低下头继续看书。
成功坐回刚才离开的位置,宋鑫夜又开始玩弄着手里的打火机,只是这次他眼里欣赏的不是窗外的景色,而是对面认真专注读书的人。那眼神里似乎也没有多少善意,仿佛一只狮子在敏锐地跟踪着他的猎物。
没错,此时此刻,衡愆正是他的猎物,回到这里后的第一个猎物。
可是,为什么偏偏选中了衡愆呢?
前几天,宋鑫夜曾经偷偷去过宋家,他在那个自己曾经生活过的别墅门外瞬间失了神,然后远远地看到宋惜凝站在大门口和衡愆说话。大概是年纪相仿的关系,他以为衡愆就是宋森夜,也没想到会从屋里又出来一个男人,还是坐在轮椅上的,接着,宋惜凝转头朝着轮椅上的人亲昵的喊了一声“森夜哥”。
那时宋惜凝的话语,宋鑫夜也就只听到了森夜哥三个字,在听到那三个字之后,他的身体僵硬得无法动弹,宋森夜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残疾人的?
同样身为亲人,宋鑫夜的那份吃惊一点也不比宋惜凝刚回国的时候要少,心底也生出了无限的怜悯,可那份怜悯却很快又消失了。
这大概……是老天爷对金逸美那对母子做出的惩罚吧。
心底阴暗处发出的那声呼喊,在宋鑫夜的耳边肆意回荡,像一阵呼啸着的风,让他迷失了心智,在嘴角扯出一个无比邪恶的弧度之后转身离去,背影既决然又冰冷。他改写历史的时候到了,就从认识这个看样子和宋家关系很好的衡愆开始吧。
不知是盯着衡愆看了多久,宋鑫夜终于收起了凌厉的眼神,以一副见识广博的模样悠然开口:“这本书写得很好,但结局却不尽人意。”
“你也读过这本书。”衡愆抬起头,发亮的眸子里满是惊喜。
宋鑫夜似是欲擒故纵,淡淡的回答:“没错,我很喜欢这个作家的书,家里他的藏书也有很多。”
这个世界上唯有两种人最为难得,一种是山盟海誓的爱侣,另一种则是高山流水的知音。这两种人,一旦相遇总会发生意想不到的事情,也不免素来有些内敛的衡愆会一下子对着初次见面的人打开了话匣子。
“真的?他有一本书叫做《谎言中的真实》,不知道你看过没有,我很感兴趣,但却一直没有找到。”
“我家里刚好有这本书,有机会可以借给你。”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
“当然!你叫什么名字,我们留一个联系方式,我好方便把书借给你。”
“我叫衡愆,你呢?”
“我?你叫我宋余吧。”
宋余,宋鑫夜再次选择了这两个字作为自己的代号,他也是在再次遇到宋惜凝的时候才发现,自己那年宋余二字取得甚好,他是宋家多余的人,这大概是他被赶出宋家之后始终都有的想法吧。
不过……以后不会了,他要变成被宋家需要的人。
归来的 兄弟(3)
“医生,您看像我哥哥这种情况,还有可能好起来吗?”
“他这种伤势,是脊柱骨折损伤马尾神经导致的截瘫,虽然是不完全性截瘫,但按理说,已经错过了康复治疗的最佳时期。所以我还是建议,你哪天带着他亲自来一趟,先做个全面检查,看看情况再说。”
“好的,谢谢您了。”
在h市一家权威的残疾人康复中心里,宋惜凝垂头丧气的拿着宋森夜三年前的病例和x光片走出了医生办公室。这些日子,她已经抽空走了好几家这样的地方,可每一位医生给出的结果都是大同小异,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期,要想好转,除非发生奇迹。
宋森夜怎么就稀里糊涂的让自己错过了最佳的康复机会呢?宋惜凝想来想去,还是觉得那件事情要怪自己吧。
还记得,刚回国的那天晚上,宋惜凝曾经问过金陌冶:“他的腿,没有治疗的余地了吗?”
金陌冶回答她说:“不是没有吧,至少刚车祸以后是有的。可那时偏偏赶上伯纳的经营不太景气,他工作不容马虎,凡事皆要亲力亲为,哪来的时间顾及身体。而且那时又听说你在法国交了男朋友,他不想惊动你,你也就真的不曾回来看他。摊上这些档子事儿,他心里自然堵得慌,大概是有些自暴自弃,就没有再站起来的打算了。”
听完金陌冶的话,宋惜凝的眼圈湿润了,又问:“这些话,是他告诉你的?”
金陌冶耸着肩无害的笑,“不是,是我猜的。”
那些宋森夜不曾说出口的想法,大概一直都被金陌冶这个秘书看在眼里吧,毕竟宋惜凝不在身边的那些年,他对她的思念真的很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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