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此起彼伏的海浪声,船身随之有轻微的晃动。
女人注视着他,明亮的双眸,似海上夜空的孤星,温柔地闪烁,却像火一样,灼烧着他的心,沉寂许久的心。
海坤觉察到这种灼烧的痛感,已经与她对视了好几秒,回过神来,迅速转移视线,三两下把衣服脱下来,直接扔进垃圾桶。
“这件衣服早就该扔了,不需要你补。”
“可是,这不是你最喜欢的衣服吗?”季鱼晃了晃脑袋。
她都不知道她喝了多少酒,现在感觉头沉得跟压了个千斤顶一样。
“不是。”
“哦那我睡觉吧。”季鱼推开他,走向他的床,“郑淙说,你的床一上功夫好,我睡的那张床老是晃动,摔得我疼死了,你让我睡会儿啊。”
“”海坤纵使有比天高比海深的谋略之才,也瞬间被她毫无章法的逻辑绕晕了。
等他理清她奇葩的思维,她人已经理所当然地躺在了他的床一上,安静得像是已经睡着了。
船身又开始晃动,她身体翻转过来,眼看又要从床一上掉下来。
海坤一个箭步跨到床边,没能把她按在床一上,只在半空接住了她。
这么大动静,她竟然没有醒。
应该是真睡着了。
海坤犹豫着,是把她送回郑淙的房间去,还是把她留下。
她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臂,又像昨晚在快艇上的时候一样,紧紧地掐着他的手,眉头微皱,表情看起来很痛苦,似是又在做噩梦。
海坤心瞬间就软了,把她放回床一上,盖好被子,随手拿了本书,靠着床沿半躺下来。
船身晃动,又把她晃到床沿,被他用身体挡住,没有再掉下来。
沉睡中的女人,像是发现了他这里特别温暖,细长洁白的双臂,像藤条一一样缠住了他的腰,小脸也使劲地往他身上贴。
她呼吸出来的热气,吹在他身上,像沸腾的水冒出来的蒸汽,烫着他的身体,从皮肤往里渗透,到皮肤下面的肉,骨头
海坤咬牙,屏住呼吸,脊背却已经开始发麻。昨晚持续了一整晚的煎熬,他当然不会忘。
他不得不推开她,把她推到最里面。
没多久,船身一晃,她又来了
整个晚上,他不知道她被晃过来多少次,他推回去多少次。
头一个晚上他没怎么睡,两个晚上不睡,如果是执行任务,他当然扛得住,对他来说是小菜一碟。
但现在,躺在自己睡惯的床一上,旁边睡了个女人到后来,他实在有些困,也睡着了。
季鱼醒来的时候,天刚微亮,一眼发现了旁边的男人。
情形和他们第一晚坐快艇上逃生的时候类似,他搂着她,她紧抓着他的手臂。
不同的是,这次他们是在同一条床一上。
她躺着,他半躺着,背靠着床头。
他另一只手还拿着一本书,压在他自己的腹部。
季鱼仔细看了书的封皮,海明威的《老人与海》。
她随手翻开扉页,上面写了两行字:
男人可以死,但不能被打败。
我可以粉身碎骨,但不能失去你。
季鱼有些意外,这么一个从里到外硬得跟钢铁一样的男人,也会有这么柔情的一面?
她想坐起来,扶着他躺下来睡。
刚一动,他手上的书突然滑落,掉在了地上,发出巨大声响,把他惊醒了。
季鱼匆忙闭上眼睛,继续装睡。
海坤看了一眼女人,随手给她拉了拉被子,轻手轻脚地下床,把书捡起来,放回桌上,脱下睡衣,换衣服。
季鱼微眯着眼睛,不小心看到了男人□□的身体,宽肩窄腰,臀部紧实。
她脸一热,刚要闭上眼睛,看到他背上的伤,双眼瞬间圆睁。
男人的背上,有好些伤疤,新伤旧伤都有,就像船上那张帆布打了补丁,在海上长年漂泊,经风吹雨打,被阳光暴晒之后,褪成了深浅不一的颜色。
但他的皮肤很干净,紧绷,紧裹着健壮的身躯和饱满的精神气概。
他一身的肉,硬得像是被火烘烤煅烧成的焊铁,但全身没有一丝多余的肉,显然是常年的运动和操练,把他凝成了现在这样,恰到好处。
亦仿佛是上帝,为了让他能坚定不移地对抗海洋c风暴c凶残的怪兽等等,特意给他配备了焊铁般的身板和灵魂,用以抵抗海上一切已知的和未知的恐怖之物或事。
季鱼呼吸越来越紧,嗓口像被什么堵住,通不了气。
男人似是突然意识到房间里有外人,立刻扯了旁边的布帘挡住,出来时,身上已经套上一件黑色休闲t恤,换上了休闲裤,把帘子拉拢。
季鱼一直睁着眼睛,看着他走到垃圾桶前,把昨晚扔在里面的海警制服又捡起来,看了看,仔细折叠好,拿着衣服出门了。
这么早,他要去哪?
季鱼想起昨天和郑淙喝酒的时候,无意间听他提起,他们船长早晨经常会很早起来,一个人驾着小艇,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一直到他们晨练的时候才回来。
她有些好奇,起身下床,蹑手蹑脚地跟了上去。
——
清晨的海,一碧万顷,海面上有丝丝缕缕的雾气。
四周一边安静,只有一艘小艇从水面上划过,木浆击水,发出清晰而有节奏的响声。
季鱼潜在水里,不远不近地跟着小艇,闭气到了极限,才把脸浮出水面,呼吸充足,再潜入水中。
如此反复,悄悄地跟了小艇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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