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腿上的伤势,他走路有些跛。
被他放开的瞬间,我双腿有些发软,几乎站不稳,看着他越走越远的身影,脑海里灵光一现,我作势“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这一摔多少有些演戏的成分,我揉着腿装模作样矫揉造作的喊了一声“哎呦!”路清风听见声响,慌忙转身,见我倒在地上,腿脚不便的他速度极快的迎了上来扶我,关切道:“有没有摔到哪里?别用左手撑地,才包扎好的。”
我嘟着嘴,伸了双手过去,一不做二不休,我决定赖皮到底,撇了撇嘴,我娇声道:“摔倒了抱抱才能起来。”
他大笑,带着无奈与喜悦,双手抱起我拉在他的怀里,他的怀里满是温暖,这才是我熟悉的路清风。
抱我起身,他一扭一瘸的往床边走去,把我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拉好被子,又捧着我的左手放在被子之上,他柔声道:“自己小心一点,不要再弄伤了。还有,这屋里不如赫家暖不能久住,等我去寻到你哥哥他们,去金城找辆马车来接你回去。”
我蹙眉:“你还是要走!?”
他微怔,随后一笑道:“不走不走。陪着你,你睡会吧。”
我警觉:“你想趁我睡着走?”
他笑道:“你怎么回事啊?不关心你哥的生命安危吗?为什么总是拦着我不让我走?”
没有回他的话,我伸右手要去拉他的衣服,掀开前摆,我要去摸他的大腿,他一颤侧了身子,失笑道:“你干嘛啊?”
“让我看看你腿上的伤包扎了吗?伤口深不深?”
他眸间流淌了一丝羞赧,嘴角溢满微笑:“那你也不能上来就扒我裤子啊!”
我悻悻的收回手,正在羞赧之时,鼻间一阵瘙痒,连忙伸手捂嘴打了个喷嚏。
他帮我紧了紧被子,道:“小心别着了风寒,我去叫林墨染弄些汤药来。”
我拉着他的衣角急道:“你要借着弄药的时机溜出去找我哥吗?”
“喂!你还有完没完啦?”嘴上虽然说着我,他的脸上却满是宠溺,顿了顿,他又道:“真的不用担心我,我有分寸,很快回来,信我。”
他还是要走!
伸出大手,他揉了揉我的眉头,垂下身子对着我的耳边低声道:“云儿,别皱眉,不用为我担心,这些年来我早已习惯了这种刀光剑影的生活。可你哥哥,还有慕容暮他们终究不同,眼下你又只有这一个亲人,我总不能让他有分毫的闪失啊。”
心里一阵绞痛,他为什么将自己与他们区别开来?我从床上爬起来,愤然落泪:“有何不同?都是人命!不准你再这么想自己!不管你如何习惯打打杀杀的生活,可你要记住,你再受伤我会难过。”
他眼眸闪过一阵刺痛的怜惜,轻轻拉着我抱在怀里,我听到他在我头顶笑出声:“此生除了师父,大概也就只有你这么在意我路清风的性命。”
是,以前没有人在意过你的性命,今后有我,我不会再让你孤独一人。
“可我还是要走。”他摸着我的脸颊,他笑得落拓好看“我记着了,假若我再受伤,云儿会因此落泪难过,所以我会很小心不让自己受伤。云儿,你也等我一次吧,等我把你哥哥和慕容暮带回来,好吗?”
他悠扬浅细的嗓音温润柔和,双眸含着波澜的水光,他在等我点头同意。
“……可,”我张了张嘴,回绝的话到了嘴边,突然又不忍心拒绝他的执着“可你要尽快回来,不管找没找到他们,都要回来。”
“云儿在等我呢,自然要回来的。”
他将我身子放平在床上,拉紧被子,摸着我的脸,像哄一个孩子一般的哄我:“那我走啦?要乖乖的不准淘气,等我回来。”
☆、23.听声
他走了之后,我的身体瞬间冷了下来。
那种感觉从脚底窜上来直到头顶贯彻全身,身上的棉被如同虚设,炭火毫无作用,连冷汗都不再冒出,只是生生的冷,撕扯的疼。
我想闭着眼睛睡一会儿缓解身上的寒冷,手掌里刺骨的疼却搅的我清醒难耐,
那疼蔓延到我的小臂,仿佛半只手被截肢被砍断般的僵硬,令我莫名想到一个词:幻肢痛。
我忍着这种煎熬折磨,双唇冷的颤抖,上下牙打着架,嗓子干扯,想起身给自己倒水又没有力气。
门开了,我缓缓睁开眼,是林墨染。
似能看穿我的心思,他举着一壶开水进来,拿了杯子倒了开水,又兑了些桌上壶中的凉水。没有扶我起身,他将水杯移到我嘴边,我慌忙张嘴饮了起来。
“慢一些,有些烫。”
然而我竟感觉不到烫,那股带着热气的水从喉咙顺流而下直达胃部,终于感到体内有些温暖,嘴唇也不再抖了,侧着脸我又喝了口水,感激道:“多谢林教主……”
他沉吟道:“路清风就这么走了?”
“他去找我哥哥他们了。”
“是谁把你们伤成这样?”
“朝堂的事,说了林教主也不知道啊。”
林墨染不屑的哼声道:“都跟你说了离慕容暮远些,你怎么偏要跟王权贵族纠缠不清?他们那些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你这种清菜小粥估计都不够他们当下酒菜的。”
我有些好奇:“是不是江湖中人都对皇室宗亲的权势之人有偏见啊?”
他稚嫩的小脸闪过一丝困惑:“还有谁?”
“路清风。”
提到路清风,他有些了然,随后嘲讽的对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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