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过了片刻,张巧云见她不哭了,柔声道:“我叫张巧云,我爹是这个村的员外。这里是我家,你不用害怕。”
那姑娘点了点头。
“我给你换身衣服吧,换身衣服换换心情,免得看见伤心,好吗?”
见那姑娘同意了,张巧云找了一套自己的干净衣服给那姑娘换上,又叫丫鬟们给她打来洗脸水梳洗了一番。
洗漱完,张巧云决定亲自给那姑娘梳头发。拿起牛角梳,她迟疑了下,然后问道:“你知道怎么梳发髻吗?”那姑娘摇头。
张巧云道:“我也不会。”她咬了咬嘴唇:“不过有一种发型是不管出没出阁,都能梳的,我给你梳上吧。”那姑娘道:“好。”
这样打扮了一番之后,那姑娘除了脸色苍白了些,整个人显得舒爽了许多。张巧云很高兴,又特意叫人把饭菜都端到房间里来,陪她一起吃。
就这样接连不到两个礼拜,张巧云几乎寸步不离地陪着那姑娘,而那姑娘无论是身体还是心情都慢慢好了起来,脸色也恢复了红润。
这让张巧云很有成就感。
这一日她看那姑娘气色甚好,就拉着她跑到客厅,找张员外邀功:“爹,你看,她快好了。”张员外正在跟方德恩说话,被张巧云忽然打断,却并不生气:“嗯,这都是你的功劳。”
方德恩道:“多亏了小姐,如此看来,我们能提早启程了。”
张巧云一怔:“你们要提前走么?为什么不多住些日子?”
听说他们要走,她心中很失落,因为张巧云是家中独女,平时没什么人能陪她玩耍,张夫人只会叫她做女红,但她天性顽皮,根本坐不住。
现在终于来了个年纪相仿的姑娘,而且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张巧云发现她冰雪聪明,表面上看着虽然温婉柔弱,但是骨子里其实是非常活泼好动的。
虽然那姑娘经常会因为那段想不起来的过去而忽然哭起来,而且哭得很伤心,但不哭的时候她也会对很多事情充满兴趣和好奇,比如跟着张巧云一起抓蝴蝶、捉蛐蛐、拓印纸、描彩画。张巧玉觉得她实在是个很好的玩伴,所以一听方德恩说要提前启程,心里一下子就很不高兴。
张员外自然一眼就看出了女儿的心思,劝道:“你方伯伯有要事在身,否则他肯定也愿意多住几日的。”
张巧云嘀咕道:“不是说九月底前把她送到就可以了么?现在才八月呀。”
张员外道:“不光是期限的问题,现在世道不太平,我左思右想,也觉得还是早些上路为好,否则一旦岭南乡也开始起义,就不好走了。”
方德恩面有忧虑,问张员外:“刚才正说到此处,大哥,我之前听说平城县百姓与官兵冲突频起,你说的‘不太平’可指此事?”
“不错,正是此事。”
“我路上听闻今年灵州大旱,许多地方颗粒无收,老百姓吃不饱饭,可是这个原因?”
张员外叹道:“天灾的原因也有,但这件事说到底,还是因为土地和赋税。”
“土地?”
张员外苦笑道:“平城县老百姓造反,那都是被官府和大地主逼的。百姓糊口靠耕种,有田才能种出粮食,有粮食才能吃饱肚子。手中就那么几块田地,辛苦劳作一年,每年还要给朝廷交税纳粮,从前原本交的也不多,可是最近两年来,灵州的赋税越来越重,各种苛捐杂税、有道理没道理的,让老百姓不堪重负。他们交不起,只好把地卖给地主官绅,沦为了佃户。变成佃户更加凄惨,六成收成要交租,再加上转嫁给佃户的火耗和京官职田的送租脚钱,平城县百姓简直是苦不堪言。现在又赶上灾年,他们没饭吃、没路走,怎能不反?”
方德恩听得聚精会神,听到此处不禁叹息道:“原来如此。唉!这简直是不给人活路了。”
“现在民间动荡不安,不光普通农户,就连我这样的人也不能自保。去年被逼无奈割了山后两块地,给了知府盖宅子。”张员外苦笑两声:“好在祖上还有些基业,不然这样下去,我也要加入起义军了。”
方德恩面露忧虑之色:“难怪我月前刚到府上时,就发现府中戒备森严,原来是这个原因。我们此去金蟾山,也不知道哪几个地方已经起义,路好不好走。”
张员外安慰道:“这你倒无需太担心。目前闹得厉害的是宗家门那边。咱们岭南乡虽然也有几个民间组织,但听说都尚未成规模,一时半会反不了。”
“这宗家门是否也隶属于平城县?”
张员外见方德恩对这一带似乎并不是很熟,便解释道:“灵州下属四个县,平城县是其中之一。平城县下面一共两乡十村,这两乡一个是岭南乡,另外一个就是宗家门,而咱们青石村是隶属于岭南乡的。那个宗家门虽然不叫乡,但它在辖制上是乡,只不过因为那里是宗家的地盘,当地老百姓多年来叫惯了宗家门,所以就一直那么叫了。”
方德恩心中一动:“大哥方才所说的宗家,莫非就是江湖中传言的宗门?”
张员外微微颔首道:“正是。”
“我听说,这宗门……就是无极门?”
“贤弟行走江湖,果然消息灵通。不错,宗门就是无极门。”
方德恩抚掌道:“我早听说无极门的大本营就在平城县,原来就是宗门!宗门的掌门宗九宗老爷子,那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一号人物。只是他们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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