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来到了船尾的甲板上,瞠目结舌地望着这一幕。
陈二姑娘在往人群后缩,下意识地想要躲到陆沂南背后,她心里又惊又怕的,只恨昭阳没淹死在水里。可陆沂南没有护在她身前,反而朝从船厅中赶来的妻子走去,将她拦在半路上,低声说:“是皇上身边的宫女落水了,别过去,万一皇上动怒,追究起来,难免牵连。”
陈怀珠有些担忧,远远地朝皇帝那边看了眼,对丈夫点点头,又瞧见妹妹还在不远处眼巴巴地望着她,便也朝妹妹招招手:“怀慧,你也过来。”
她没有多想,只是觉得陆沂南说得有道理,此刻皇帝身前的人出了岔子,最好别在他跟前晃悠。她不愿惹火烧身,自然也不愿妹妹被皇帝迁怒。
陈怀慧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心里一点一点被人碾碎一般,痛得厉害。
为什么这种时候他不护着她了?当初口口声声说着与她两情相悦,巴不得与姐姐合离,和她做对恩爱夫妻,可是为什么到了这一刻,明明她才是最脆弱最需要保护的人,他却头也不回地去了姐姐身边?
陈怀珠看着妹妹捏着衣角站在抱柱后面,眼底里隐约有些令人担忧的神色,她不知发生了何事,便问丈夫:“怀慧怎么了?看样子像是受了什么委屈。”
陆沂南拉着她的手往厅中走:“怀慧脾气本就不好,与他人常有口角之争,你不用瞎操心。左右她是陈家二姑娘,谁还敢欺负她不成?”他笑了两声,点点陈怀珠的额头,“你呀,就是爱操心的命。”
***
昭阳头昏眼花地被人托到了水面上,船上有人伸手接她,她眼前白茫茫一片,只看见那只修长有力的手臂,却不知站在船上的人是谁。
那人着急地对她说:“昭阳,把手给我,快。”
她费尽力气才伸出软绵绵的手臂,慢慢地攀上了那只手,那人使劲将她拖了上去,在第一时间脱去外衫搭在了她因浑身湿透而曲线毕露的身子上。
昭阳浑浑噩噩地抬眼看他,一边咳嗽,一边吐出刚才喝下去的水,好不狼狈。但她仍然看清楚了,那人只着月白色中衣,头顶的玉冠色泽莹润,在日光下熠熠生辉,波光流转。他神情焦急地看着她,嘴唇一张一合,不知在说些什么。
主子真是好看,就是这样慌里慌张的,也丝毫无损他的美貌。她不知自己怎么了,为什么这个节骨眼上还能想到这些东西,胸口很痛,四肢无力,脑袋里像是有根针,一下一下跳着,扎得她想叫出声来。可他在这儿,她不敢叫出声,怕他的神情会更惊慌。
他那么痴痴地爱慕着她,看这表情就已完全体会得到,真是叫人难为情呐。
可他在,胸口那一块大石似乎也终于落了地,意识模糊前,她拉住了他的衣袖,张嘴叫了声:“主子,害我的是——”话音刚落,眼前一黑,就这么倒了下去。
皇帝的脸色都白了,他没有瞧见从船底下自己爬上来的赵孟言已然精疲力尽,也没有瞧见德安在后头又喜又悲的表情,更没有看见方淮走到他身旁,担忧地叫了一句:“皇上。”
他只是一把将昭阳抱在怀里,无措地叫着:“大夫呢?大夫在哪里?朕要找大夫!给朕把大夫统统叫来!”
“皇上!”方淮皱眉沉声劝慰他,“昭阳姑娘只是脱力了,暂且昏了过去,应当没什么大碍,您不必惊慌。”
德安也终于赶上前来,小心翼翼地躬身道:“主子,二楼有供人歇息的床榻,小的看,不如让小春子将昭阳背去床上歇着,您留在此处处理此间的事。昭阳身边有老奴呢,您就放心吧,小的看着她,她不会有事的。”
他作势要去接过昭阳,却被皇帝一把挡开了手。下一刻,皇帝将昭阳打横抱起,二话不说往二楼上走去。
德安虽早有预料,见此情景也仍然心中一喜,所以说呐,有时候患难见真情,今儿这事明显是福不是祸。当初他说什么来着?那丫头可是有大造化的人!这可不就应验了吗?
皇帝一路神色紧绷地将人抱进了干净的屋子,那屋子原本是替他准备的,一应物件都是上乘的。他却没顾忌那么多,只把昭阳小心翼翼地安置在床上,瞧见她衣裳都湿透了,又唤陈家的丫鬟来替她将衣裳换了。
德安跟着来了,候在门口的。皇帝怔怔地看了眼昭阳,确认她的胸口还在缓缓地一起一伏,心下才好似有大石落地。
他侧头对德安说:“命人去煮姜汤,你和小春子在这儿守着,好生照料。朕待会儿再来。”
再回头,他仍是未能忍住,看着她煞白的脸色,毫无生气的小脸,心中一抽一抽的。若是赵孟言去晚了些,若是她没能浮起来……
他不敢想,只觉得寒气从心口一阵阵往外冒。
下一刻,他拂袖而去,面色铁青。他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对他的人动手!
***
大厅里,所有人都气色凝重,除皇帝之外,虽无人听见昭阳昏迷前说的那句话,但今日明明是游湖的好事情,偏生发生了这样的事,龙颜大怒可不是闹着玩的。
皇帝疾步从门外走进来,面色当真难看,众人一瞧,更是大气也不敢出。
陈明坤是朝中老臣了,这时候还能稳住心神上前询问:“皇上,昭阳姑娘现下怎样了?可有大碍?”
“人没醒,不清楚到底如何。”皇帝的声音冷冷的,说完这句,抬头朝着厅中众人一扫,那眼神太锐利,隐隐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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