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我也很高兴。”从小便不需说厌恶说恭维奉迎话的他,第一次恨自己恨得想把舌头咬下来,“即便你是为了齐国的子民,也是为齐国。我……”他深深吸了口气,才困难的把想法表达出来,紧张得甚至有些结巴,“我没想到你竟然会、竟然会为了齐做这些事……我真的很开心……”
祁冷冷的,没有回应。宜白用近于诚惶诚恐的表情坐到他身边,伸手轻轻扳过他头,让祁的目光与他接触。“我想听你说一句话——你,真的那么恨我?”
仍旧是沉默以应。宜白苦苦的低笑起来,他是得寸进尺了吧,他还能奢求什么呢?毕竟,是自己夺去了他所有的幸福。只不过,虽然知道怎样能得到他的原谅,却还是不愿意放开他,就算会万劫不复,遭天下人耻笑,负了齐国朝臣子民,他也仍然只是想留住他。
自入长都,铮便住在一家客栈之中。依壬静的本意,本是想住伊愫的柔然国公府,但伊愫天性活泼,兼之纯真不知世事,各国诸侯都与她熟识,府中人来人往热闹非凡。铮受不得烦扰,只得找了家客栈住下,伊愫特地派了几名侍女过来侍候,倒也万事周全。
奕青每日必定早出晚归,他独身进入朝琼馆并非难事,但要从其中带一个全不知武的祁出来,却是难如登天。近日以刺杀齐王的名义联络各路英豪,借这些人刺杀的机会救出祁,便是他简单直接的计划。他不想将六英堂牵扯进这件事,齐国毕竟是两大强国之一,开战前,不可贸然开罪。
“不过,没想到齐王的仇人竟然有这么多。”兴致勃勃的拿出名单,看着上面一长串的名字,奕青压制不住兴奋,“多行不义必自毙,齐王杀人如麻,若是这次真的能一举功成,杀了他,那可就最好了。”
壬静微微一笑,他不认为这群乌合之众的武林粗豪能杀得了防卫严密的宜白。但己方的目的只在于掳人,只要逼得宜白全力自保,无暇顾及他事便够了。他看着眼前为营救祁而全心全力的奕青,轻声一叹。
若不是他别无他法,只怕还是不会想起自己和飞燕门的。当时知道他要脱离飞燕门,与其余五位结拜兄弟自创六英堂时,懂事以后,第一次流泪。他虽然动容,却还是离开了飞燕门。一半的原因,是母亲的驱逐,另一半,怕是察觉到了蛛丝马迹,不敢再留在自己身边……
本就是不该有的感情,早就决定了不再为此困扰。看到他背着昏迷不醒的少女冲进堂来的一刹那,还是屏住了呼吸。原来,自己并非是想像中那般冷静。
壬静自嘲一笑,道:“我去看看铮。”
低着头的男子手微微僵硬:“嗯。”
铮坐在墙角,手中拿着一卷竹简垂目默读,跳跃的火光映得她苍白的面颊显出几分血色。壬静屏住气息,悄悄走到她身边,趁她不注意,劈手夺走了竹卷。铮却还是呆呆的,似乎连手中的竹简被夺走了都未曾意识到。
本是想吓她一吓的壬静立刻意识到不对,看她气色,却显得比以前丰润许多,并无异常。“怎么了?”
铮抬起头,无神的眸子令壬静大吃一惊,铮茫然的看着眼前的少年,瞳孔中却一片荒芜。她的手微微颤抖着,单薄的身子颤若风中枯叶。她无意识的启开嘴唇,声音空洞死寂,:“刚才我有种奇怪的感觉……我似乎……我似乎要失去他了……”
十九、尘缘易绝
“你们在干什么啊?”
伊愫踏进房间的时候,正巧看到空洞死寂的铮和呆若木鸡的壬静。好奇地伸过手,在两人胶凝的视线中晃动,想召回两人的神智,却被壬静一把抓住。少年的手紧紧的收着,抓得她纤细的手腕隐隐生疼,正想发嗔,却看到壬静郑重严肃的目光,逼得她将到口的话收了回去。
“是什么感觉?”壬静语气沉重。
铮绝望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心太乱了,从来都没有过这种感觉……就算是在齐国时,我也从来没有过……”
壬静深深吸了口气,放开伊愫,伸手轻轻抚上铮的鬓角,柔声道:“说不定只是错觉而已,你别想那么多。好好照顾你肚子里的孩子,你就要做娘亲了,知道吗?”
乖乖的点了点头,铮挣扎着坐回床上,疲倦的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壬静轻手轻脚点上一盘百合香,再轻轻把香炉移到离铮稍远的地方,才拖着满腹疑窦的少女走出房门。一直到了离房间十步远,伊愫才揉着双腕,满腹怨气的开口:“铮公主出什么事了?”
“没事。”壬静不想顺着这话题多谈,顺口问道:“你今天不在宫里陪启?”
“去了啊,可是那家伙正忙着和各国诸侯谈些政事,我根本插不上手嘛!”少女微侧着头,嘟起嫣红双唇。“我今天早上在宫里碰见齐王了,他刚刚觐见完毕正要出宫,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我和宫女踢球的时候,他还帮我捡了球呢。要是在以前啊,他一定正眼也不瞧瞧就离开的。那家伙其实并不是那么讨厌的人……”
壬静身子一震,根本没有听见伊愫后面的话。他喃喃的重复着:“心情很好……?”
在他来得及做出任何推测之前,铮居住的屋中传出“砰”的一声巨响,仿佛是……重物坠地的声音。
“趁齐王觐见天子完毕,回朝琼馆的路上发动攻击,是最万无一失的选择。”奕青面无表情的说,他面对的是,是十余位武林英豪,每一位均与齐王有不共戴天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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