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自己哭累了睡着了。
一样累得睡着的还有抱着小元宝窝在沙发里的陈松乔。许澜庭侧过身坐着,把两条腿收到沙发里,右手肘撑着沙发靠背,左手抱着一个红色的抱枕,这么看着他。画面在这里停格。
其实他不比她轻松。每天在机场被沸腾的喧嚣包围着无处遁逃,还要对每个刁钻的旅客笑脸相迎,出了什么事都来找他这个经理,上面还迟迟没有提拔他的意思。所以那张年轻的脸上怎么多了这么多疲惫,让她心里有了丝丝缕缕母亲般的温柔和触痛?
但是不得不说,这张脸还挺帅的嗬。怪不得那小妹妹毅然决然投向他的怀抱……
她的视线从他挺拔的眉向下,顺着侧脸轮廓来到脖颈。许澜庭仔细端详了半天,连一枚吻痕都没找到,顿时十分失望。
陈松乔果然是根木头。
她呆呆看了一会儿,突然觉得刚刚唱了太久的儿歌,嗓子发干,赶紧起来给自己倒了杯水。许澜庭把杯子里的凉水一饮而尽,只觉得那股冷意直达肺腑。放下杯子回头去看时,只觉得那画面安静得连她都不忍打扰。
要是这么静止了,该多好。
☆、替身
莱蒙托夫在《献给我不真实的爱人》中这样写道:“也许我爱的已不是你,是对你付出的热情。就像一座神庙,即使荒芜,仍然是祭坛;一座雕像,即使坍塌,仍然是神。”
许澜庭在殷晴和丁明旭的订婚礼上看到陶晔站在台上的时候,觉得他就是神庙,就是雕像,庄严肃穆不可侵犯,而自己只是伏地的平民。
他没有看她。
她今天的衣服挑得很简洁,毕竟是别人的订婚礼而非走秀场。一条柠檬色系的波西米亚长裙,却没有配什么繁复的装饰,只一条长项链垂得很低,上面缀一朵纯钻的雏菊。
真追究起来,丁明旭并不是许澜庭的同班同学,当年只是同年级平行班的一个平凡男生。大家知道他的名字,完全是因为殷晴。高考结束之后,大家听说殷晴被平行班某个小子追到了手,简直闹开了锅。对于丁明旭来说,追到省状元简直是可以载入史册的光辉事迹;而高三1班的男生则个个扼腕叹息,后悔没有早点下手,近水楼台竟然没有先得月,何其痛哉!
现在丁明旭跟高三1班的混的倒是相当熟,几乎可以算是1班人了。所以订婚礼几乎演变成了高三1班的同学聚会,抬眼望去全是熟悉的脸孔。
那边的是化学小王子,高考第一天因为被妈妈喂了安眠药差点睡过头;那边的是闻名全校的一代情圣,据说现在回心转意正苦恋着自己的初恋女友;还有那边的是体委,因为打赌输了帮许澜庭搬过一个学期的摘抄本……果真是恍如隔世,只有笑容一如既往。
许澜庭忙着跟老同学们叙旧,聊聊某个老师调去了市教研室,聊聊学校又新出了什么魔鬼政策,聊聊谁和谁好像离婚了,谁发达了谁破产了,谁都已经生了二胎了……
“许澜庭你怎么还是一个人啊?”话题终究又扯到自己身上。
她颇无奈地为自己辩解:“为什么你们老盯着我啊,不是好多人都还单着呢吗?陶晔啊陈松乔啊是吧?”
“不一样啊,他们是男的,三十岁叫黄金单身汉。你是女的,三十岁叫剩斗士。”
“那你们给我介绍啊,给我找个钻石王老五什么的,实在不行清北高材生、斯坦福博士什么的,也算是潜力股。”许澜庭开玩笑地说。
“医生好不好?你不是挺喜欢医生的吗?……我认识一个好像是复旦还不知协和毕业的牙医,我经常去他诊所保养来着。”
“……”没想到人家还当真了,许澜庭正在想怎么委婉地拒绝,却听见背后响起一个富有磁性的男声:
“开私人诊所利润很可观啊,我看有戏啊许澜庭。”
她闪电似的回头去看陶晔,后者身穿一身西装,领子上的亮片闪得她眼晕。
他这么看进她的眼里。
她看见他几乎是用挖苦的眼色与自己对视。
一时间完全说不出话来,半天才开口,反讽得却格外苍白:“陶总经理还是先管好自己吧。”
大家知道他们一向关系不错,权把这段对话当做嬉笑而已,纷纷散了,让他们两个人自己拌嘴去。
该死的沉默。
许澜庭熬了半晌,实在受不了这种尴尬的气氛,转身就往外面走。没想到陶晔跟着她上了天台,就这么站在她三米远的地方与她相对。
高处的风真的很冷,许澜庭这才想起如今正是寒冬,何况又是晚上,而自己只穿了一条砂洗重磅真丝的裙子,在寒风里飘摇不定。她却顾不上环抱双臂徒劳地取暖,只是这么站在一堆满是灰尘的杂物中间,手里还紧紧抓着一杯香槟。
他的声音有点被风吹散,却还是传入了她的耳里:
“你就这么不想跟我做朋友吗?”
朋友?许澜庭在心里冷笑一声。
“……你这样,搞得我也很累。”他见她不回答,像是很无奈地叹了口气。
“是啊,我也累得要命!”许澜庭一开口发现自己的音量很大,可偏偏自己就不想收敛,于是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吼,“我就是不想跟你做朋友!你怎么就不直接跟我断绝往来,你干嘛一直要强求我!”
“我还想问你干嘛一直要强求我!”他也生气了,口气变得强硬起来,“我都说不行了你干嘛不死心?你干嘛老是要一遍遍地磨?我告诉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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