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落在窗外的视线,苏恒帆张口打了个哈欠。
事实证明,哪怕是一群平时看起来很是严谨威严的老学究, 在疯起来的时候, 也一点儿都不比他们这些年轻的学生克制。这个点宿舍的门都关了, 他待会儿回去, 还得把舍管喊起来开门才行。
好在他和那个大爷关系还不错,顶多因为这个被对方多念叨几句,倒不至于被关在外头。
跟着前面的车七拐八弯的, 绕进了一片居民区,苏恒帆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梢。
他本来还以为,像季榆这种有钱人,就算不住在那种单栋的别墅当中,也应该会买那种复合公寓来着——反正不管怎么想,他都不觉得对方会和这种,看起来就是为了学生或者单身的上班族准备的,再标准不过的出租房扯上关系。
这种地方的条件,估摸着也就和学校为教职工准备的住处差不了多少吧?
——说不定后者还要更好一些。
至少那里的住户成分简单,去教室或者实验室之类的地方,也要更加方便。
心里忽地冒出一丝不那么明确的疑惑来,苏恒帆略微皱了皱眉,很快就将之给抛到了脑后。
据说有钱人的脑子都不太正常,鬼才知道他们都在想些什么。
想到某个皮夹里统共就只有两百现金的家伙,苏恒帆的嘴角不由自主地翘起了几分。
跟着前边的车子又转了几个弯,苏恒帆才在一栋六层高的楼房前下了车。
因为李宏需要照顾边上那个看起来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实际上却醉得一塌糊涂的人,某位出租车司机又大概以为苏恒帆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直都是远远地缀着,对方自然不会想到有人跟在自己的屁股后面。
见娃娃脸学长扶着他的老师上了楼,苏恒帆犹豫了一下,还是在后面轻手轻脚地跟了上去。
那什么……自己被打了这种事,被人知道了,总还是有那么点丢脸的不是?而且自己之前那么爽快地让人把季榆给送回去,结果一回头就在后边悄mī_mī地跟了上来,这怎么看,怎么像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要做。
看了一眼上了二层的两人一眼,苏恒帆为了以防万一,还把自个儿衣服上的帽兜给戴上了。
……天知道他怎么越来越像过来做贼的了。
抽了抽嘴角,把心里突然冒出来想法给压了下去,苏恒帆快步跟上了前面的人。
见那两人在五楼的一扇门前停下了脚步,苏恒帆脚下的步子不停,又往上走了一层——反正这也丝毫不妨碍他观察底下的人状况。
然而,他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的地方。
这里难道不应该是季榆的家吗?为什么掏钥匙开门的,却是某个自称学长的家伙?
说起来……既然那个家伙那么仰慕季榆,为什么在本人在场的时候,非但没有凑到对方边上去,反倒要绕着弯子和他套近乎?
看着底下的两人走近屋里,苏恒帆才忽然意识到些许不对劲的地方。
之前在解剖室里,那两个人之间,并没有太多的交流——甚至可以说,季榆在有意无意地避开与对方的接触。
或许是考虑另一个人的心情,季榆的表现并不明显,但在察觉到了某些事情之后,再回头去看,就能发现些许痕迹。
拧着眉头盯着那扇被合上的门看了好半天,苏恒帆还是没能决定自己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真要算起来,他和季榆其实算不上熟吧?在没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情况下,为了对方去瞎折腾,真的有那个必要吗?
这么想着,苏恒帆走下楼梯,低下头看着门上那个并不怎么复杂的门锁,眉间的褶皱更深。
好半晌,他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了几个简单的工具。
他好歹也是半个混子,像开一些简单的锁这种事情,还是做得到的。
事实上,曾经过了熄灯的店时候,他还试过用这种方法开门来着。
——当然最后的结果是,被舍管抓了个正着,打着哈欠听了半个多小时的训斥。
耳边听到一声锁被打开的轻微“咔擦”声,苏恒帆小小地松了口气。
“你欠我一次……”对某位现在显然不可能听得到自己声音的人笑声说了一句,苏恒帆小心地推开了门。
事实上,他还真担心自己撬门撬到一半,被里面的人发现的来着,毕竟这种事的动静虽然不大,却也绝对不可能没有,要是放在安静的环境里,就显得特别清晰了。
李宏应该是那种即便是一个人住,也依旧会把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的人,这一点,从放在门后的拖鞋就能看出来。
作为不请自来的客人,苏恒帆当然不可能还会老老实实地在进门之前先换个鞋,他径直跨过了摆在哪儿的鞋子,放轻了脚步往里面走去。
屋子里是很典型的单身公寓的布置,一室一厅的布置,出乎意料的还带了一个不大的厨房,只是看里头空荡的样子,显然主人并不怎么使用。
视线在这个不大的空间里逡巡了一圈,苏恒帆很快就锁定了目标。
朝着透出了一丝灯光的门缝走去,苏恒帆用一根手指就推开了虚掩着的房门。然后,里头的景象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那个比自己年纪大了将近十岁的人,正靠坐在床头,合身的衬衫被褪至肩头,露出底下过分白皙的肌肤。
而另一个人则背对着苏恒帆,一只脚的膝盖抵在床沿,俯下-身靠近季榆的模样,怎么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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