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无声对质的时候,他们都不知道,他们口中的小三子,正站在孩子们的队伍中。湿哒哒的衣服贴在他身上,还在不住向下滴着水,头发贴在脸上,那眼神中有怨恨,有恐惧,有茫然。发现我在盯着他看,他好像有点怕我,又好像想要说些什么。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两边的争执也毫无进展,毕竟阿木哥从小跟着他爹干了许多活计,身子强健壮硕,看起来力气很大。那些孩子也明知他们和阿木哥对上,不见得能讨到什么便宜。对方声势渐渐弱下去,在我收到许多大声的威胁和狠狠的眼刀之后,那群孩子才离开了。
只剩下“小三子”和我大眼瞪小眼。
阿木哥见我发愣,过来拍拍我,大声说要我不害怕。我向他笑笑,请他去安慰一下眼泪这时才猛的飙出的耀祖。然后,我向小三子面前走去。他似乎还是怕我,向后退了一步。我能感到从他身上散发出一种来自水的寒气,正在逐渐驱散他身上的属于人类的温暖气息。我不知该说些什么,但我却觉得自己不应该道歉。小三子也同样,可能终于遇见了能看到他的人,就下意识的留了下来,却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阿木哥在那边好生安慰住耀祖,呼唤我一起回家去。我顿了顿,对小三子说:“不要害人,投胎去。”
自此,我再没见过小三子的魂魄。我们“外来帮”却和“本地帮”结下了梁子,好在阿木哥长的又高又壮,常常把我护在身后,我并没有收到什么实质上的伤害。
很多年以后,我也忘了是哪一日,那应该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一天,阿木哥已经是个高大结实的少年。那时他就站在那片草地上,带着一身晶莹的汗水,双手向我递上一只亲手打磨的朴实而光滑木簪。同时他也说,一辈子,都不叫我让别人欺负了去。当时的我仰望着他冒着青青胡茬的下巴,也曾以为自己会和他在那个堆满木头的房子里,平平静静的过完一生。
“看什么呢阿萝?”大师兄在吧台外叫我。
我慌忙用手抚过镜面,镜面泛起涟漪,逐渐归于平静。我抬起头来看着大师兄,“师兄,一辈子,好长啊……”
“别担心,别害怕,师兄会护你一世周全。”
☆、绝情断念孟婆汤(一)
记忆到底是一种拥有还是一种负担?为什么有人一心想找回,有人一心想忘记?
“师姐,我来做,你去歇着吧。”馒头憨厚的笑脸和勤劳的品质真是令人愉快。
虽说馒头已经是个仙了,但他在我们面前一点神仙的架子都没有。一些修为一般的散客们起初都战战兢兢的被他招待,大客们也是客客套套的,完全没有面对我时的那种自然随意。甚至有的还点名要我去服务。我就那么平易近人吗?我就那么渺小而没有压迫感吗?答案是肯定的。我认为我一定是做伙计太久了,久到将伙计的行为准则内化为人格特质,成为了一个标准的服务生典范。对于他们这种见人下菜的做法,我不禁感叹,这世界终究还是没有绝对公平啊!人与人之间,难道就不能一视同仁吗?肤浅,太肤浅!
随着馒头做的时间渐渐长了,被招待的次数多了,客人们最终也慢慢的习惯了。而我,就真正的闲了下来。
尽管我坚持每天要亲手清洗酒具,但实际上也花不了多少时间。整日来,我不是在等馒头收工,就是在发呆。
闲的久了,人就有些颓。老爷子和大师兄对于我这个状态有些看不过眼,所以当馒头能独自看店的当天,他们就硬是打发我去修行。我小小的抗争了一下,最终还是拗不过他们,只好前往桃园。老爷子偶尔会指点我修炼的法门,大师兄会给我送些助益修炼的仙药仙草。于是我在修行上也算基础雄厚,根基扎实。但禅修关键在于一个“悟”字,我始终也没能堪破天机,得成大道。周围的人总说我想不开,我也明白我的毛病就在于“放不下”。我毕竟在人世间长大,沾染了人间习气根深蒂固,没能一出生就四大皆空。与人世间的牵绊越深,就越是不懂如何才能真正的“放下”。我又是个没什么上进心的人,人间的生活都是在成全别人,因此如今也不知道修炼于我来说有什么意义,实力的强大和永恒的生命对我来说也没有绝对的诱惑,所以我一直也没什么太大的长进,只是平平庸庸的在老爷子和大师兄的庇护下混日子。而对于这样的自己,我居然还有些许不着调的沾沾自喜。
在桃园修炼,无非是换了一个地方休闲而已。桃园还有小猴子,这猴儿闲不住,跟它玩玩闹闹,帮他拣拣跳蚤,时间也没那么难熬。
直到有一天老爷子传音给我,说古淮要带馒头去世间游历一番,叫我回去。
当夜,有许多宾客聚在酒吧里,因为古淮坚持要请大家喝个践行酒。明明就是无聊了要找个借口出去玩罢了。
馒头算半个做东的人,不能做服务生,伺候一屋子的工作只有我来做。
听主人宾客在那边相谈甚欢、气氛融洽、推杯换盏,满心不爽的我在酒窖把古淮在心里面骂了个狗血喷头。当我皮笑肉不笑的将美酒分别呈上,转身要回吧台的时候,古淮拉住我说:“阿萝,不用忙啦,都是自己人,你也坐下吧。”
馒头帮我拉开一旁的椅子,我顺势坐下来。
古淮的大弟子古豪是山猪成精,资质有限,但好在为人勤勤恳恳任劳任怨,跟着古淮的年头最久,古淮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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