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成了小问题,李想在制衣店里跟老板娘一通比比划划,三十岁上下的老板娘给了他一堆的碎布头儿,他拿了五文钱给她,老板娘接过来,想了想又给他拿了根针,和一把线。这几年年景不大好,青州这个风调雨顺的地方来了不少外乡人,语言不通是常事儿,李想这样靠手势表达意思的外乡人一点都不稀罕。
李想回家的路上,的,拿了两文钱买了两块,慢悠悠的走回赵家。看门的冯四哥是认识他的,笑嘻嘻的与他开了门,却在看清了他的模样后惊叫了一声“小乙哥是去了哪儿?这一身灰突突的!”李想慢慢的说“我去搬砖,赚钱……”
冯四哥愣了一下,又打量了他一番,这才叹道“你哪里像是能干这些活的人?阿郎跟娘子过两天就回来了,他们都是善心的人,你有什么为难的尽管与他们说去。”
李想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想养活自己。”
这些日子家里人都知道了他沉默寡言的性子,也都习惯了他一次只说一句话的毛病,冯四哥想了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拍拍他的肩膀道“小乙哥,是个好样的。”
这个世界的人情味儿显然比他曾经呆过的世界浓的太多了。别看只是一句鼓励的话,李想却很领情,只是他不善于表达,所以也只是冲冯四哥笑笑,便进了宅子。
这是个三层的院子,第一层住的是男仆,第二层则是客房跟一部分女仆的住处,第三层院子是主人的住处。李想算是李娘子带回来的客人,住在第二层院子——这层院子南北向很窄,东边是下人的房子西边是仓库,正屋最东边就是李想的客房。李想进了屋,看见小桃正在擦桌子,便喊了声小桃,然后把用干净的苇叶包的饴糖递给了她“给你!”
小桃愣了一下,看看李想身上灰突突的模样,再往他手上一看,十分肯定地说“你去搬石头了!”
李想有些奇怪“你怎么知道?”
小桃叹了口气“这几年年景不好,到处都是讨生活的外乡人,府里怕他们过不下去,生了事端,便修路招人做活,这不是正经的劳役,给的钱自然少……一天赚的也就是让人饿不死罢了,这是外乡人最常见的活儿了。小乙哥,你不要去了,太辛苦了,手都快破皮了,这糖给奴,奴又怎么吃得下。”
李想把小桃递回来的糖又推了回去,说“下不为例”。看小桃一脸的迷茫,显然是听不懂他的意思,就又解释了一句“就这一次,已经买了,谢谢你”李想的话前言不搭后语,不过小桃已经习惯了去猜他剩下的半截话,倒也不觉得别扭。
小桃总算接过糖,却还是没有吃,她小心翼翼的把苇子叶打开,用手捻起了一块儿,递给李想“小乙哥一块儿,奴一块儿。”
李想有些想笑,可又很感动。小桃的工钱都被父母拿走给她弟弟上学用了,平日里全靠主家的饭食跟发的衣服度日,偶尔得几文赏钱也都被她藏的好好的不敢花一分。这年月糖不算贵,但是小桃一定不会舍得买的,女孩子哪里又不喜欢吃甜食的,可她却一定要他一起吃。
李想拿起饴糖,咬了一口,不算甜,麦芽糖的甜度本来就不高,这么一块儿一寸见方,切的方方正正的饴糖,倒也不像他想象的那样吃完会腻死人。不过小桃还是没舍得吃完,她咬了两口,就又把剩下的包好“奴明日再吃吧!谢谢小乙哥,这糖真好吃。”
小桃不过十三四,在李想那个时代,这个年纪的姑娘大多都还是在家里被娇生惯养呢,可她却连块糖都舍不得一口吃完。宋朝女孩子十六岁就可以嫁人了,不过显然小桃嫁不了这么早,她做女使的契约是整整十年,这才是第三年。她虽然看着叽叽喳喳的,可其实过得非常辛苦,钱都给她弟弟念书用了,等她出嫁哪里还有嫁妆?她也曾在她认为李想听不懂的时候跟李想抱怨过父母偏心太过,可抱怨完了,却又说自己攒了五十文,可以给弟弟买两支差不多的好笔了。
李想拿了那堆碎布试图做双手套,自从一个人到外地上大学以后,他偶尔也会给自己补个袜子订个扣子什么的,毕竟家里不宽裕,能省就得省。不过显然做一幅手套的技术含量比补袜子高太多了,更别说他还试图在手掌的那面多缝两层来提高它的耐用度。他堆了一堆的碎布引起了过来送哺食的小桃的注意,细细的询问了他究竟要做什么之后,小桃把那一堆的碎布拿到了院子里,搬了小凳子晒着半下午的柔和的阳光缝了起来。天色开始变暗的时候,一双十分趁手的五指手套已经缝好了。
“今天赶得急了,针脚不细致,实在是怕耽误了小乙哥明日用,先凑活着用,奴明日再给小乙哥仔细缝缝。”
李想又去干了几天活儿,他的动作逐渐麻利了起来,第二天赚了十八文——虽然带了手套,但是前一天磨伤的地方确实很疼,搬东西很吃力,不过第三天就变成了二十文,第四天二十一文,等到他搬了半个月的时候的时候,已经每天都能拿到三十文上下了。
三十文,以当地的消费水平,倒也够一天的吃喝,但也只是能吃饱,吃好是不要想了。可是生活哪里是光吃饱就行的?不过李想目前还没有想到别的能干什么,他也需要用工作来填补内心的焦虑与不安,于是也就这么一天天的干下来了。
这天下午,李想拿了新赚的三十一文钱,慢慢的走回了住处,才到门口便看到门口停了几辆马车,家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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