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层,多一层空气隔热层,也能起点作用。”外面冷得能冻掉人的鼻子,可屋里头,随便往火墙边的炉里添几块石炭(注1),就暖融融的。
“当初怎么就没想到把所有房子都建成这样呢?工作的时候能冻死人。”李想十分郁闷。
“小乙哥当初不是说采光不好么,只有一面墙可以开窗。”小桃笑嘻嘻的拿着李想的衣服补上面被酸溅出的洞“也就是小乙哥你一个人觉得能冻死人罢了!大家伙儿都习惯的。”
韩桂花粗声大气的接口道“小桃说的没错,奴奴们习惯的很。倒是咱们睡的这个屋子,热的厉害,我昨晚起来喝了三次水。”
苗玉奴骂道“你也好意思说,昨日吃哺食的时候是谁往炕灶里塞了那么多石炭?到睡觉的时候整个炕热的能烙烧饼。”
韩桂花郁闷的说“我哪里知道那火炕的灶里要放多少炭,本想给阿杜姐帮些忙的。”
杜十一娘笑道“桂花也是好心,玉奴莫要怪她了。”
苗玉奴道“谁怪她了?她自个儿非要说的。”
韩桂花道“我方才说话的时候忘了自己添炭这回事儿了。”
小娘子们顿时都笑了,韩桂花一向大大咧咧,丢东忘西,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儿也不是头一次干了。
李想也给逗乐了“我弄火炕是为了让你们暖和,可不是想把你们烤熟了。”
小桃咋舌道“没盐没醋的,烤熟了也不好吃。”
欧温仪怒道“奴奴昨日还真是差点被烤熟!奴睡炕头儿,跟灶头就隔一堵墙,烫的皮都红了,最后没办法在地上铺了席子胡乱睡了半宿。桂花你还好意思说,你是起来三次没错,可每次都是喝了水就倒头就睡,把奴可坑死了。”
甘九娘拍拍胸口“幸好奴与姐姐们不睡一个炕……”
一群小娘子叽叽喳喳,很是热闹,李想侧过脸去看何怜怜,却见她静静的坐在那里打着绦子,嘴角似乎带了一丝笑。这几天大家都闲下来,有时间陪她,李想也有空就把她带在身边,不让她一个人独处,办法笨点,可是似乎却有点效果,这孩子显然不像一开始那么心事重重了。
李想有种感觉:何怜怜并不像吴知州说的那样太过年幼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才说不清家在哪里。能把默写《论佛骨表》《六国论》这种东西当消遣的小娘子,会记不清自己阿爹的名字记不清家在哪儿?开什么玩笑!她心事重重的模样也绝对不该是一个连家在哪里都记不清的不懂事的孩子的表现。李想不擅与人交流,但与之对应的是他的心思极为细密,稍微一推断,他就已经有了结论:记不清家乡在哪里父母是何人,这个说法,显然是何怜怜在撒谎。
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结论,但是李想并不准备去追问何怜怜,她不想说,那肯定有她的缘故。能让一个九岁的孩子宁可面对全然未知的将来也不肯回去原本应该是亲情的港湾的家,那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那个家,有问题。
联想到另外几个小娘子的家庭明明家境不差,可家人宁可把她们丢在外面也不愿领她们回家,而这些小娘子在显然并不被家人重视的情况下一开始还是抱了希望说出了自己家在何处……相比之下,何怜怜连家在哪里都不肯说,可见她在家里的情况怕是十分糟糕了,又或者,不是她在家的情况糟糕,而是,她有了这个经历后,回家会面对很糟糕的局面。
这阵子李想对于这个时代的了解越发深入,他对于人们行为的了推论把握的越发准确:何怜怜的家教极好,不提她的文化水平,她日常的站立行走就跟其他小娘子不一样,而那些小娘子家里基本都是中等以上的家庭。可就是据说家里做得万贯生意的欧温仪,举止也比不上她娴雅。
这里顺便要说一下欧温仪,这小娘子真不好说她是幸运还是倒霉。她家挺有钱的,阿爹是做绸缎生意的,很重视女儿们的教育,从小给她们几个姐妹专门请了先生学习琴棋书画,温酒煮茶……好吧,其实他重视的不是女儿,而是女儿的身价,显然这些教育可以提高女儿的身价,所以在这方面欧老爹不惜工本,力图把几个女儿都打造成身价极高的淑女。
“我阿爹原本想把我嫁与并州的龚老头做续弦儿,我是不乐意的,那老头儿都五十多了……如今我被拐了,就是龚老头儿怕是也嫁不得了。我阿爹那个脾气,定会说亏本了,说不准真会把我卖个几千贯与人做妾去呢!”欧温仪细声慢语的说“吴知州真是好人,我求他不要直接派衙役到我家,他就真的让那衙差哥哥装成我阿娘的同乡去见了我阿娘。我阿娘吓死了,说幸好没让阿爹知道……”
欧温仪的娘是欧老爷的妾,她一辈子受够了做妾的苦,死活都不肯女儿落到她的地步,让人捎了十两金子跟一封信给欧温仪“这是阿娘一辈子的积蓄,拿这些体己做嫁妆,找个好人嫁了吧!”欧温仪拿到金子大哭了一场,等哭够了,才把这些事情慢慢的说与大家。
好人家哪里是那么好找的!这一点小娘子们都很清楚,她们被人拐过,名声算是没了。更糟糕的是还有户籍问题,没有户籍怎么堂堂正正的嫁人呢?不过对于这一点,这一点李想倒不是很担心。这世界上凡是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算问题,这些小娘子的爹妈不过是觉得这闺女接回去不好处理罢了,那么等以后有了合适对象,当然可以派人回去把户籍迁过来,只说在当地把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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