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君点点头道:「听谢大哥说过,互赠歌伎是平常事情。我想想二月青阳这趟,不止是御史府上,知府府上也得去,谢大哥又特意写信过来,我只怕礼太轻,要是有合适的歌伎送过去,也不失是个好主意。」
按谢延丰所说的,眷养歌伎和赠送歌伎都是仕大夫间的一种时尚,仕大夫家里要是没几个歌伎根本不好意思开宴会,席间没有乐子,还有啥玩头。至于勾栏里的伎女,那等高门大户怎能容伎女进门,所以直接划出一个院子里来养在家里。不管主人还是客人,都可以随意幸尽。
这跟送妾室还不一样,挑两个美女过去,说这两个女子如此美貌,给老爷收在房中。官老爷听着肯定不顺耳,我到底有多大的色名,让人送礼都送这个。现在说是送歌伎,就跟送个猫狗一样,喜欢就收下,就是嫌成色不好也不会惹恼人家。
江氏也点头道:「大爷说的是,这样的贺礼倒也不显得死板。我这就打发婆子请人牙子过来,要是有合适的,现在就留下,一并送到西北院去,再请来教席,至少得编出一支舞曲,还有衣服头面也都得收拾了。」
歌伎的主要作用得能歌善舞,把人送过去了,啥都不会杆在那里,人家会看上才怪。总要舞上一舞,人家看的满意这才收下。
沈书君听得也十分满意,道:「如此甚好。」
林姨娘旁边听着,绍姨娘这回不止姨娘做不成,连丫头都做不成。直接被当成歌伎送出门,彻底绝了后患。心里是万分高兴,脸上却是不好带出来。江氏又叫来张财家的,连同两个管家媳妇一起过去,除了传达沈书君的话,更是收回绍姨娘的衣服首饰。
绍姨娘进门的时间并不长,东西倒是不多,麻烦的是家里丫头又多了。姨娘身边的丫头婆子都是有定数的,吴姨娘出门时就多出来几个丫头,现在把绍姨娘送到西北院去,她身边的丫头肯定不能跟着过去。
江氏又道:「吴氏身边的大雪是大爷收用的,不能打发出去,我想让她过来到我身边侍侯。还有几个小的,我看不如让人牙子领出去,家里实在使不着。」
丫头婆子养多了并不是好事,月钱,四季衣服都是开销,一旦活少人多,彼此之间又要互相托推托。更有下人见主母宽厚,更有欺主之事,总觉得进了沈家的门,就是主母也不能怎么样。江氏持家甚严,对于下人不会很苛刻,但也不会养闲人吃饭。
沈书君只是无所谓的道:「你做主就好。」
江氏便让冬至把多余丫头名单列出来,不管进府之前是不是清白的,至少沈书君没动过她们,以后是好是歹就看她们的各自的命了。正写着名单,张财家的就进来回禀,说绍姨娘得知她被降为歌伎,闹的实在厉害,又是寻死又是上吊,问江氏要不要去看看。
像绍姨娘这种不能脱籍的官婢,让她当歌伎是极平常的事,这跟让一个平民当歌伎是两回事。要是因为这个自杀死了,死也是白死。张财家的却是估摸着江氏的意思,要是绍姨娘真死了,那岂不是亏大了,所以特意来说一声。
沈书君当即冷笑着道:「她要是真有这么大的气性,进勾栏里的时候就该去死了,现在倒是闹起来了。押着她到西北院去,找婆子看好她,一天只给一顿饭,饿上两天她连闹的力气都没有。」要是以前沈书君未必有这么狠的心,只是很不巧,吴姨娘那把算计他正记在心头,总觉得妾室们都要算计他,绍姨娘又是那样的不识相,他看着都烦了。
张财家的见沈书君发话了,脸色也不好看,不敢再问,赶紧去执行。
沈书娴早上跟着沈书君和江氏翻库房,下午又坐了这半日,江氏和沈书君还要忙碌着买人卖人,便起身道:「嫂嫂屋里事多,我去吩咐管事备好车驾,明天好去上香。」这事不难,让婆子传个话,说好几辆车马,各自丫头只是跟车,再带上小厮,以及中午的吃食,也就足够了。
林姨娘也插话道:「我跟着姑娘一起去看看。」
沈书君便对沈书娴道:「你也累了半天,回房歇着吧,拟好单子让林姨娘去吩咐。」
「也好。」沈书娴说着,也没回自己屋里,省得林姨娘还得再跑一趟。直接让磨了墨,沈书娴当时在单子写好,递给林姨娘道:「麻烦姨娘了。」
「姑娘说的哪里话。」林姨娘笑着说着,又赞着道:「姑娘是越来越能干,凡事都想的周全。看这单子拟的,连中饭大爷的喜好都想到了。」
「麻烦姨娘走一趟了。」沈书娴听得只是笑,又看向沈书君道:「我先回去歇着了,晚上就在屋里吃了。」她也就不用再跑一趟。
「去吧。」沈书君笑着说着。
沈书娴行礼退下,虽然穿过来一年多,但对于买卖人口总有点不太习惯。过了二十几年人人平等的生活,突然间这里人分三六九等,可以自由买卖不犯法,总觉得有点怪怪的,这跟使唤丫头还有点不一样。现代也有保姆月嫂,每月多少钱工资,价钱合适就干,不合适就散伙。
小丫头打起帘子,沈书娴解了大氅递给丫头,刚想要茶,就见周嬷嬷满脸泪痕的跪到自己面前。
沈书娴进门就看到这样的架式多少怔了一下,随即给春分和立夏使眼色,两个丫头上前把周嬷嬷硬掺了起来,春分就道:「妈妈这是做什么,这样大的礼,要是外头有人看到,知道姑娘敢这样待引教嬷嬷,不知会传出多少闲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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