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生生的受了蓝裴衣全礼,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免礼,坐这来吧。”
他也是变了许多,两年前,他还是神情张扬高傲,如今却有些漫不经心。
蓝裴衣如何不明白他的转变。他本是最受宠的皇夫,一向跋扈,从不懂得低调做人。偏偏在蒲台家事发时,被人拿了把柄,削掉了权势。纵然女皇宠他,但平日看他不惯的人少不了落井下石,风霜刀剑相逼严啊……再有棱角,也该磨平了些。
蓝裴衣走到桌边,施然坐下,只是静默。
待莫贵君喝了一杯茶后,他才斜挑起眼角看向蓝裴衣,微微笑道:“蓝三爷,这两年,过得可好?”
蓝裴衣也是微笑:“托贵君的福。”
莫贵君摇摇头:“怎是托了我的福?这可说错了。”
这本只是一句客套话,却没想被莫贵君揪住要做文章。
蓝裴衣笑容不变,看他要说什么。
莫贵君叹:“蓝三爷如今,嫁得如意妻主,生了个宝贝女儿,自是和美幸福。只可怜我那苦命的哥哥和嫂子……今日正是他们的忌日,我想蓝三爷……怕是不记得了吧?”
蓝裴衣敛了笑容:“莫贵君,请恕草民冒犯,拿死者作文章,未免不敬。”
莫贵君轻轻的扣了扣桌子:“对……对,你说得对。我不过提醒你,你能有今天,倒多亏他们的成全,应该感恩才是。”
蓝裴衣一直有股慵懒妖媚的气质,一双眼总像未全睁开似的微眯着,此刻敛了笑,静静的看着他,倒也显得有点阴森。
“莫贵君不妨直说,若有蓝某办得到的,自不会推辞。”
莫贵君是学得圆滑了,也多了几道花花肠子,偏蓝裴衣看得多了,知道他必有所请。莫贵君一时营造的气势全失,半晌轻咳了一声,道:“当年我……费了些功夫,保下了他们的四个孩子。”
蓝裴衣的目光就移到了竹帘上,心中一动。
莫贵君继续道:“这四个孩子,我不能养在宫中晃陛下的眼睛,放在国都也怕有心人拿来作文章。偏蒲台家的人都死绝了,就是有点亲戚关系的,也断不敢担着。”说到这里咬牙冷笑了一声:“就是我莫家人,也不愿意收留这四个孩子。”
“这两年来,我一直使人将他们养在乡下……但是,我哥哥的孩子,怎可以整日与乡野村夫的孩子一道滚在泥里?他们总要长大,要有个堂堂正正的身份行走于这世道上,要有人庇护!”
蓝裴衣长眉一挑,猜到了他的意思。
果然莫贵君道:“你!不管怎么说,也曾是蒲台的二爷,这几个孩子,也曾叫你几天二爹爹。你的今天也是凭着我哥哥和嫂子的成全!若是有半分感念,也该好好养着这几个孩子!”
蓝裴衣的目光只盯着竹帘。当年,最大的孩子也才七岁,如今该是九岁了,他记得,是个男孩,长得像莫虞君。初次见到自己时,已经会流露出敌意了。
莫家现在算是与这四个孩子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了,偏偏莫家越势大,越凉薄,直系亲属都顾不来,又怎肯管着几个外姓的带着麻烦的孩子。
只有莫贵君,自小与哥哥兄弟情深,自是舍不下的,可是,他要是想要再博女皇宠爱,咸鱼大翻身,也是不能留下这个污点的。
蓝裴衣笑笑,还当真只有自己,与这几个孩子说有关系又没关系,说没关系又有关系。而且王家一向与朝廷搭不上边,就算是苏顾然,也跟政治斗争搭不上关系,算是一个好选择。
莫贵君盯着蓝裴衣看,生怕他拒绝。又开口许诺:“若蓝三爷能收养这四个孩子,日后若有机会,本宫定然有所回报。”他用上“本宫”自称,已是十分正式的在许诺。
蓝裴衣看向他:“我只是蓝‘三’爷……此事,我还得问过妻主与正夫。”
莫贵君心下一松,蓝裴衣并未正面回绝,那就有希望,接下来他尽可以再请王慕翎和苏顾然过来,多许些好处……
蓝裴衣天擦黑才回了王家小院,进屋就看见王慕翎正苦着脸,哄着哭叫不休的小景。
连忙过去接过,低声轻哄。他的声音低沉迷人,王慕翎觉得这种音色用来唱摇篮曲最好不过,强逼着他学了,如今他唱起来已经是十分顺口。小景也是十分喜欢,每每听到,还能稍稍安静一些。
蓝裴衣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哄好小景,见她睡了,将她放在摇床上,又看一边的苏苏正含着指头静静的看人,不由得伸指在她脸上一戳:“你倒安静。真是个乖孩子。”
转过身对王慕翎道:“怎么就你一个人?他们呢?”
王慕翎撇嘴:“都忙着呢。路隐被他娘拉去陪着小郡王,墨砚在厨房里,这么一大堆人,吃饭他一路安排下来都手忙脚乱。顾然积的公务还没办完。”
苏顾然告了长假陪着她去了路州城,一回来,偏巧多了许多珍贵的书册要他抄录翻译,他又不是个没责任心的人,自觉失职,自回来起就一直赶到现在。
蓝裴衣望向西厢,现在那边的一排房子,都拨给了秋家人使。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小郡王面色是有所好转,但一直不醒,大夫又次次都说他不便移动。王慕翎和小郡王退一万步说,也是朋友,断没得赶人的道理,只得由着秋夫人
蓝裴衣瞧着左右无人,正好可以同王慕翎商量,一把搂过她抱着:“我今日,见了莫贵君。”
王慕翎的脑子里,早忘了这号人物,回想了半天,才啊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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