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换两个男人,明天正午,枯鹿崖边,指名道姓了,让他们的队长傅知延带人过来。
“我要听她的声音。”他的脸色冷成了霜雪。
接着电话里,一声清脆的巴掌声过后,传来了叶嘉的惨叫。
“知延哥…救我!”
声嘶力竭,喊着她的最后的希望。
“听到了?”电话里的人不带一丝情感:“不准埋伏,不准耍花样,中午一过,没见人,我就把她,踢下山崖。”
这帮人,行走在黑暗的边缘,最最残暴歹毒的不法恶徒,这些年,傅知延没少和这类家伙,斗智斗勇,他实在了解他们。
刀头舔血,险中求财,没有人性。
电话里,忙音传来,夜渐渐深沉了。
傅知延用力将手机扔了出去,重重地打在树干上。
他暴怒地吼了一嗓子,惊起了林子里沉睡的飞鸟。
学生们震惊了,从未见过,他发这么大的脾气,一贯克制隐忍而又冷心冷情的傅知延,几时这般失态。
晚上,这群人在林子里升起了篝火,叶嘉双手被捆束着,扔在了灌木丛边。
有个大个子走过来,抓起叶嘉的肩膀,将她按在地上,翻身坐上来,伸手解裤腰带:“山里几天,憋死老子了!”
“许强,辉哥在这儿呢,轮得到你?”矮个子的男人走过来,推了推许强的肩膀。
叶嘉惊恐万分,不住地往后退缩,地上的枯枝败叶被她蹬出一排印记,结果被许强拽住腿,又把她给拖了过来。
“还挺小啊,成年了没?”
叶嘉低着头,含着屈辱的眼泪,一言不发。
“行了。”不远处的辉哥点了一根烟,蹲在篝火边,朝这边投来淡淡的一瞥:“把人放开。”
“辉哥…”
“我说,把人放开!”辉哥将烟头重重一扔,站起身来,朝火堆里啐了一口,看向许强:“这女的要换李子他们回来,你把她弄了,到时候出点差错,谁担待?”
“能出什么差错。”许强咕哝了一声,从她身上起来,求而不得,顺势踢了她一脚,叶嘉没吭声。
“别哭了。”辉哥看了她一眼,不耐烦地说道:“整得跟我们怎么你似的,一小丫头片子,也不是跟你过不去,乖乖听话,明天换了人,就没你事儿了。”
叶嘉咬住下唇,不哭。
不能哭。
不要害怕,他会来的…
-
正午,阳光刺眼。
枯鹿崖位于半山腰间,一边是巍峨高耸的山壁,另一边,则是一片缓坡地带,往下,直通山间沟壑。选在这个地方,自然有他们的考量,山崖间只有一条小路可以通行,易守难攻,埋伏不易。
偷猎者带着叶嘉出现在山崖尽头的平坦地,一眼便望见了傅知延,他的前面,领着两个人,正是前一天被缉捕的两名偷猎者,李子和黄天。
傅知延的脸色很难看,眼睛里还夹着血丝,略显憔悴,一夜无眠。
他的嘴里叼着一根烟,脚下,好几个烟头。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定定地看向前面几人,他的声音从未如此低沉,却带着不容反抗的坚决:“放人。”
辉哥的枪口,对着叶嘉的脑袋。
而与此同时,傅知延亦毫不犹豫从腰间抽出了手-枪,指着正前方的两个男人。
辉哥眼角挑了挑,手上的枪摆了摆,对傅知延道:“你,先把枪扔了。”
“你把枪放下,我自然不会动他们。”
辉哥冷笑了一声:“杀几只畜生,罪不至死吧,别忘了,你是警察。”
傅知延宛如一根绷紧了全身的野草,眼下角微微颤了颤,将嘴里的烟取出来,重重扔在地上,枪下移,猝不及防间,一声剧烈的枪响,前面的李子猛地跳了跳,子弹就落在他的脚边,擦着他的皮鞋而过,划出了一道痕迹,还缕缕冒烟,李子已经被吓得尿了裤子。而他身边的黄天已经抱着脑袋蹲在了地上,不住地大喊:“别杀我!别杀我!”
“敢动她。”傅知延的枪口,渐次移过他们的脸:“你…试试。”
他的眸子太深,里面的杀意,已经抑制不住地漫了出来,危险的信号,一触即发。
没有人怀疑他威胁的力度。
不,不是威胁恐吓,他真的会那样做。
两相对峙良久,终于,妥协的是辉哥。
“你们,同时往前走。”
叶嘉耳朵还在嗡嗡作响,吓得脸色惨白,面无人色。
“叶嘉。”他唤着她的名字,舌尖咬音,与方才的冷硬,判若两人:“来,过来我这里,不要怕。”
叶嘉手紧紧揣在衣兜里,迈出了颤抖的第一步。
“愣着干什么!过来!”辉哥边上的矮个子招呼着李子和黄天,李子扶起了黄天,颤颤巍巍地朝着自己人这边走过来。
身后,辉哥的枪口依旧指着她的后脑勺,而傅知延的枪口,对准的是辉哥的额头。
叶嘉全身颤抖,艰难地迈出了一步,又一步,她的心理所能承受的压力已经抵达极限,即将崩溃。
腿,已经软了。
她好怕,真的好怕…
“叶嘉,看着我,走过来。”傅知延稳住了声线,目光盯住了她:“抬头,看我。”
叶嘉努力抬头,睁大了被泪水模糊的眼睛,看着傅知延,他榛色的眼眸,有力量,让人心安的力量。
“不怕,来我身边。”他对她伸出了手,只有几步,便要握住她。
叶嘉终于再度迈开了颤巍巍的步子,短短的十几米,她仿佛走过了一生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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