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斯坦,我知道你和艾尔利克就在这里面!’他的字句在空荡荡的黑夜中回响,车灯的光芒像鬼火似的闪烁著。’如果你现在马上投降,我可以饶了你们其他所有人!’
爱德看向罗伊,看见他背后紧绷的线条。这大概是唯一能让他们动摇的条件,但就算是现在他也可以从其他人的站姿看出他们的答案。没有人想要以这个代价换取他们自己的生命。
‘为什麼没有人向他开枪?’爱德嘶声向菲力问道。’只要把他干掉他们就没有领头的人了。’
‘多半没办法瞄准他。’菲力回答道。’而且,只要没有人开枪就不算是个正式的战争。我有听到麦肯兹叫马斯坦准将确保这场战斗是波特兰和他的人开始的。这样在这一切之后,我们才能对外宣称我们是自我防卫。’
爱德不可置信的摇摇头,憎恨著军队和它没什麼道理的烂规定。’那还得要我们活的到那麼久才行!’他回答道,让菲力留在原地做他的工作,自己转身小心的再次横跨草坪。他弯著腰,倾听著破坏夜间宁静的噪音。他可以听见无数的脚步声,有些几乎是在小跑步而其他的较为平稳。其中一个引擎再度被发动,而他听见它笨重的向后移了一点距离,然后又再度静止不动。
眼角余光瞄见一个小小的白影,他转过头来,看见罗伊正朝他挥手,叫他回到平台上来。他的背紧靠著城墙,离城墙上的小洞有老大一段距离,在聆听著波特兰暗中下的命令同时专注的看著爱德。
‘格兰正在移动到墙的另一边,’他在爱德来到他身边时低语著。’那里有一个我们防御的死角;他所在的角度我们没办法狙击他。我需要你和布莱达试图阻止他突破我们的防线。把你的鍊金术作为最终手段,爱德。’
‘不然你觉得我还有什麼办法?’他问,无视罗伊脸上一闪而过的烦躁。’格兰带了多少人?’
‘六个,只是为了保护他而已。’罗伊在听见外面响起某种沉重金属撞击的声音时皱起眉,爱德好奇的从小孔里看了一眼,只惊的呆了。士兵们跑来跑去,忙著架起许多三脚支架,在上面安装上看起来像小型大炮的枪管。
‘这些是什麼鬼东西?!’
‘机关枪,’罗伊喃喃的说,快速的从爱德头上向外瞄了一眼。’他们曾经在前线用过这些,但我没想到—’他摇摇头,看向哈伯克。’情况有变,叫所有人优先狙击那些炮兵,’他坚定的命令著,看著平台上的士兵渐渐明了他们所面对的事物。’他们会瞄准墙上的隙缝—想要连这里都不用踏进就杀掉我们。在他们弹丨药耗尽之前我们能做的就是活下来。’
爱德的胃整个纠缠在一起,让他喘不过气来。他从墙边的小孔退了一步,抿紧嘴唇试图阻止体内的恶心感。这些武器根本不是用来造成个体死亡的道具;他们是为了大屠杀而制造出来的杀人工具。而它们正瞄准著墙上的小洞,随时能穿过那个小孔并将墙后的生命硬生生夺走。像是罗伊的生命…
‘你一定要待在这里吗?’他在转身走向布莱达时开口问,试图让自己的声线保持平稳。’为什麼一定要在平台上?你不能从地面上发布命令吗?’
‘可以,但在那里我没办法击中任何人。’罗伊安静的回答,伸手接过法尔曼递给他的来丨福枪并检查著手中的火器。爱德的脸上一定写满了恐惧,因为罗伊温柔的向他笑著。他没有说些无谓的陈腔滥调,知道那并不会让爱德放下心来。取而代之的,他试图以单纯而直接的事实来安抚他的情绪。’虽然机关枪发出许多噪音,能在一瞬间确度十分糟糕,有时候甚至连一整面墙都打不中。在目标这麼小的情况下,可能连一发子弹都打不进来。他们只是想吓唬我们,就只是这样而已。’
‘最后一个机会,马斯坦!’波特兰大吼,残酷的微笑连在话语中都是那麼清晰。’自己来送死吧!’
罗伊对将军的喊话嗤之以鼻,将手掌放在爱德背上并轻轻将他推往楼梯的方向。’去吧!你做好你的工作,而我也会努力的。’
‘开火!!!’
宁静的夜晚被扣动的板机狠狠粉碎。子弹击中墙壁,碎片四处飞散。罗伊在一片混乱中大喊著什麼命令,快速的从小孔中瞄准s,he击,赶在下一波猛烈攻击到来之前伏下。
爱德的心脏似乎提到了喉间,紧绷而难以呼吸,但他还是不稳的退了几步,远离眼前的战火向阶梯奔去。磷光和火药残渣将夜空点缀成白与金的布幕,让眼前的景象像老旧的电影一样时隐时现。他奔过草坪向墙的另一面冲刺,拼命的无视军人们的呼喊、毫不间断的枪声、和来福枪响亮的喀啦声。
他在跑到远端的墙边时减速,手臂撑在石块上喘息著。布莱达在同时踉跄的停在他身边,距离近到爱德能清楚的闻道他们两人身上紧张的汗水。’我们要怎麼知道那个王八蛋在哪里?’他必须全力大吼才能让爱德听见他的问题。
爱德摇头,伸手盖住左耳并将右耳贴上墙壁,试图屏除周围的噪音,搜寻格兰的所在。他花了一段时间,但在不久后他就听见什麼和岩石摩擦的声音—多半是粉笔。在听见一句火大的脏话时爱德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你就试著画画看,看你有多厉害。’他喃喃的说,挥手叫布莱达靠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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