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地方萧索,不由问身旁女官:“后面便是宫苑,怎么这地方连个人影都没有?”
身着嫩绿制裳的低级女官恭声道:“回谢女史,再过去不远便是掖庭了,除了掖庭令与诸宦属臣,谁会上那儿啊?”
秋姜微微点头,便要绕道,另一侧的园囿方向却传来喧哗声。女官目不斜视,秋姜却道:“去看看。”
女官忙应了声,抬步为她引路。
豫园在漳水畔西侧上游,算是宫掖边界,上面虽不勒禁宫婢后妃到此,也鲜有人至。又因此处本是先帝与众王公卿狩猎之所,荒僻多时,栅栏许久未曾修葺,林中深处更有猛兽出没,曾伤及宫人,便更是人迹罕至了。
若非是有些不得公诸于众的事,又或者是需要私下解决的,是不会有人愿意到这里来吃凉风的。
夕阳沉在地平线上,像是即将坠落,此地气氛愈加焦灼——有两伙人对峙着,已从午时至此,也亏得这日这时候都不值班。光禄少卿庚尤终于忍无可忍,怒瞪对面一人:“阿那扈,你这算什么意思?打不过就搬上头,你们北胡人都是这副德行?”
阿那扈不阴不阳地笑了笑:“陛下也是北胡人,你是在指责皇室吗?”
庚尤面色一变:“我自然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阿那扈身旁的一个年轻男子一抬手,原本有些吵嚷的队伍便安静下来。此人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剑眉星目,唇红齿白,虽生得英俊伟岸,但眼神阴鸷,让人看着看着胆寒。他便是殿中尚书宇文冲,出身鲜卑贵族宇文氏,掌管宫内宿卫军,与光禄卿同为正三品之职,共同维护宫内治安。
宇文冲的目光悠悠然落到面无表情的林瑜之脸上,微微一笑:“林兄以为呢?”
林瑜之冷冷地站在那儿:“要打便打,左右我在这京都无亲无故,就算上头怪罪下来,我也无所谓。”
“你这是有恃无恐了?新来的,还是先学会怎么做人吧。”宇文冲冷笑一声,手中宝刀已然出鞘,不问缘由,挥手就是一刀。
林瑜之横剑格挡,刀锋一直从剑柄滑到剑梢。他趁势扔了剑鞘,身形一晃,倏然凌空。宇文冲抬头一刀,二人在空中短兵交接,各自手里都是一沉。两相退去,都退了两步。宇文冲长笑一声,目光灼灼地冷视他:“有两下子啊。”
林瑜之道:“废话少言。”
“好!”宇文冲怒极反笑,倏忽疾进,抄到他身侧便一刀劈下。林瑜之虽然身法迅疾,却不及他力量大,这一格挡便退了多步,虎口震地生疼。
宇文冲却并不进攻,收了刀道:“你走吧。今日之事,到此为止。”
阿那扈急了:“宇文尚书!”
“你闭嘴!”宇文冲冷冷盯了他一眼。
阿那扈再不敢出声。
林瑜之也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带人便走。在他转身之际,宇文冲唇边却勾起一抹冷笑,袖中迅疾打出一片银针,直取他的后心。林瑜之早有防备,倏然回身,一剑挥下,将这片银针迅疾斩断。不料这针厉害,速度不减,仍有半根擦着他的肩膀扎入。他捂着肩膀倒退两步,单膝跪地,唇色苍白。
庚尤忙上前扶住他,大声道:“卑鄙!”
宇文冲和阿那扈带了人笑嘻嘻地围上前来:“兵不厌诈,这是跟你们汉人学的。”他冷笑时也是极为英俊,只是狭长的眼睛半眯着总是带着股阴郁,浅褐色的冷眸侧头便向阿那扈使了个眼色。阿那扈笑着会意,抽了刀便逼过去。
庚尤大急,眼见那刀便至——电光火石之间,身后忽然传来一个清越的女声:“几位这是做什么呢?”
阿那扈忙收了刀,笑着回身,挥了挥手在空中淡淡一拂:“哪有什么,老朋友叙叙旧。”
定睛一看,才发现过来的是两个女官,身后那个身着嫩绿色制裳的低阶女官便罢了,当先这个,一身浅紫色对襟制裳,宽博的袖口绣有五色章纹,分别饰以日、月、星、火等纹样,赫然是三品女官的官服。女官虽只是内廷之官,大多是处理皇帝后院的闲职,但也有些帮着管理前朝文书奏章,也不可轻易得罪。
宇文冲也在看她,目光灼灼,从她脸上一直扫到脚底,目光直接,让秋姜心里极为不悦。她忍着这种不适,抬头对二人笑了笑,道:“本座是御前侍奉的女尚书,陛下令我整理藏书楼中典籍经书供他翻阅,不刻便要经过这儿。几位若是无事,还是早早散去为好,免得惊扰了圣驾。”
阿那扈忙赔笑道:“这便离去,这便离去。”
宇文冲却没有动,仍是□□裸地盯着她,眼中饶有兴味,嘘了一声:“什么女尚书,我怎么没听过?”
秋姜再好的涵养也忍不下了,冷冷道:“将军自重。”
阿那扈怕惹事,忙在他身侧连声劝阻。宇文冲抬头见天色已晚,今日也算找回场子了,收了刀对她摇摇手道:“漂亮的女尚书,后会有期。”
秋姜见他轻佻无状,极是恼怒,也不回应,只是冷笑一声。
宇文冲仰头大笑,带着一帮拥虿优哉游哉着散漫离去了。
秋姜忙扶起林瑜之,恨恨道:“什么人这样大胆?皇宫内院动刀动枪,还如此肆无忌惮,就不怕传到圣上耳中,降罪下来?”
那随行的女官小声解释道:“这是殿中尚书宇文冲,宇文渊成将军的爱子,其兄是卫将军宇文策。”
秋姜这才明悟。
宇文氏与乞伏氏、秃发氏、慕容氏和拓跋氏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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