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接受的?就是不吃的吗?嗯……”她侧转头看他,思索了一下,“……”
安静了几秒。
“没有?”
“好像没有……”她望着他,“你别笑呀,我这是不挑食!这不是好事么?”
“我没笑。”
“你,你笑了,”她着急了,“我都看见了,你铁定是觉得我是个吃货来着,什么都吃。”
“没有,”张的神情一本正经,“我只觉得此人应该很好养。”
“……哦。”
这次他真的快装不住了,心上的大漠荒原落下漂亮繁星,很快就要点燃他的笑点了。
“不对!你这句话不就相当于说我什么都吃像只猪吗!”她终于反应过来了。
张及时用长指挡住自己的侧脸,笑出声。
“你,你别遮!我都看见你笑了。”身旁的人懊恼得不行,脸都气红了。他不理她。
“这有什么好笑的呀?肯定不止我一个人完全不挑食。而且我妈说我从小就特好养,都不用操心的……”她努力自我辩解着,察觉到不对劲了,又用手摸着额角,“哎?我怎么自己把自己绕进去了……”
张弯着桃花眼,眼里的光亮碎成一点一点的纯粹笑意,也不打断她,只是拉开了餐椅。
尔后伸手把身旁自言自语的人捞过来,按着她坐下去,俯身在她耳边说了句:“我喜欢好养的人。”
她立刻噤声了,侧过头,脸颊与他的鼻尖相触,甜甜地笑了,露出两排瓷白整齐的牙齿。
张顺便吻了一下她的侧脸,“用餐愉快,小棉袄。”
因为,虽然她在笑,但他还是看得出来:其实她有点紧张,肩膀都是绷紧的,不太自在。
从她身旁离开,在餐桌另一端、她对面的餐位坐下。张给俩人点了一样的午餐,英式ll。
餐厅里的顾客不算多,环境勉强合适,只是低音环绕的小提琴有点违和。
张一直觉得,若要制造浪漫氛围,环境是次要的,意外才是最重要的。这么看起来,真正的浪漫不是人为制造出来的,而是天时地利人和。
当然,他还尚未沦落到主动制造浪漫的地步,他向来习惯了倚仗自身的诱惑力取胜。
但对面的家伙为什么如此坐立不安?
张状似不经意地抬眼看她,问:“冷?”
“哈?什么?”
很好,他人就坐在她对面,还敢给他走神。
张神色无澜,又问:“困?”
她摇头,“不困,就是……”
她把双手放在餐桌上,坐姿端正,但不规范。
“张饮修,”她伸长了脖子,表情苦恼地跟他说,“……椅子太高了。”
张挑了下眉,停下铺餐巾的动作。
椅子太高?这是一个他没考虑到的因素,也是一个他没有想到的原因。因为这个说法听起来相当诡异,他姑且理解为独属于小棉袄的烦恼。
“回套房?”他收起膝盖上的餐巾,看见对面的人点着头站起身,她似乎很想逃离。
“其实我不矮来着,真的……”她无意识地伸手来拉他的衣袖。
人们在缺乏安全感或者强烈希望跟人产生牵绊的时候,才会不自觉地拉人的人衣服。
他想,他知道她在逃避什么。
张反手牵住她的手,带着她离开这间餐厅,同时跟她开玩笑。
“你知道吗?以前这间餐厅对顾客的准入条件是腿长超过一米二,他们的餐椅设计也按照着这个标准,一直忘了改过来。”
“哈?真的吗?这么可怕的咩?”她笑了起来,晃着他的手,“等会儿我要吃中餐,你喜欢中餐吗?嗯……我最喜欢的是……”
张听着她的叨叨念,指尖摸到了她手心的细汗。
3(双)
走出餐厅,进电梯,电梯里除了他们俩人,还有两位陌生人。
狭小的空间里,边忱格外地失落和慌神。她偷偷瞄了身旁人两眼,心脏被巨大的自卑感笼罩。
——不是餐椅太高,是她发现自己不太会西餐的基本礼仪。
以往一个人吃饭,大多数是吃的快餐类,也不太在意自己的用餐仪态什么的;工作之前的生活就更不用说了,学校食堂和家常便饭,完全是怎样随性怎样来。
可是坐在他对面的时候,边忱才真切地领略到什么叫“差距”。
差距并不一定是体现在财富、学识、外貌、社会地位这些显性的方面,更多的是体现在两个人的教养、举止、行为习惯、日常用语这些隐形的方面。
几分钟之前,边忱看着他动作熟练且优雅地入座、就位、折餐巾,愈加地对照出她自己笨手笨脚,仿佛怎么做都不对。
她觉得难以继续下去,她选择了逃离。
后背被他轻拍了一下,边忱回过神,是楼层到了。
电梯门开,她亦步亦趋地走在他旁边,走在通往他住的套房的廊道里。
她的话匣子一关上,突然变得过于沉默。张倒是无所谓沉默与否,但想必她内心煎熬。
还差几米就到他的套房门口了,边忱攒够了勇气,开口喊他:“我张……”
“嗯?”
嗓子有点沙哑,她吞了吞口水才继续说:“我跟你坦白,其实——”
但还没说下去,忽然被他推了一下,继而被他压在左边的墙面。边忱不知所措,双手反向,掌心贴着墙壁。
“嘘…”
她又听见了他这种性感的发音,连同他整个人,都跟她贴得很近。
一手撑在她身侧的墙上,一手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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