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深看着窗外已经完全沦陷在夜色里的城市,忽然间觉得心也跟着沦陷了,淡淡地开口说:“姐,我可能掉人坑里了。”
顾宁“哦”了一声,然后又尖叫起来说:“什么,你掉谁坑里了?”
“姐,只见过两次面,你说我是不是掉得太快了。”顾深轻轻地在电话一头笑了起来。
顾宁被吓得不行,开了床头的灯坐起来,这时候已经没了半点睡意:“确实掉得很快,其实掉进去也不要紧,关键是这坑深不深,不过顾深,是什么样的人让你掉进去了。”
什么样的人,顾深伸了手贴在玻璃窗上,城市里的微微光芒沿着他的手指,镀着一层淡淡的光辉,又让顾深想起了梁碧落在唱《枉凝眉》时的情景,心又失常地跳了两下。
他说:“姐,她的声音真好听。”
顾宁顿时间无语,这个感官生物,八成又迷上哪个能说会唱的小姑娘了,看来这坑不深,反正顾深掉坑的速度通常和出坑的速度一样快,顾宁的心又稳了稳说:“你别糟蹋人姑娘了,那样的小城,应该都是干干净净的小姑娘,你别惹出事来,到时候老爷子可不会放过你。”
“我知道,她不是能玩玩就扔的,我又不是那精虫上脑的混账,知道什么人能碰,什么人不能碰。”顾深叹了口气,笑了笑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顾宁却听得出顾深那一声叹息里的余味,这回她这弟弟,可能还真上了心了:“怎么,那姑娘到底哪来的魅力,把你拽坑里了?”
“不知道。”顾深以为是声音美、以为是会做菜、以为是会泡茶、以为是进退有礼,可想起来的时候,哪一样都是,又哪一个都不是,所以他竟然找不到一个理由。
顾宁拍了拍胸口,真有点被惊吓着了,顾深……怕是多少带着点认真的意思了,但是顾深认真的次数虽然不多,也绝不是第一回:“顾深,如果合适,不妨多接触,你其实也到了该定下来的年龄。老爷子还提过你的事,不过妈说你主意大,还得问问你的意思。”
“姐,对我来说没什么不合适的,可对咱家来说,整个g市怕是都没有合适的。”顾深满脸苦笑,他的人生一直在被安排,在婚姻大事上,其实也并没有多少自由,可选择的范围小而又小。
他的话让顾宁有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顾宁最终也叹息一声,只说了句:“顾深,不该多想的就收起来吧,如果真是个好姑娘,就在一旁祝她过得幸福吧,不要掺和她的人生,因为你掺和不起。”
顾深又笑了一声,收回了贴在玻璃上的手指,他的指甲同样修得齐齐整整,不经意地又想起了那双泡茶的手,但很快又甩了甩头,把这些念头抛在脑后:“姐,你早点睡吧,我也睡了。”
“好,你早点休息。对了,咱老爷子的下个月要回成都了,身子养得差不多了,他就闲不住,老爷子也习惯了那边,北京他住不惯。”顾宁想起她家老爷子就直摇头,老爷子心脏不好,还有高血压,上头想把他调回北京来疗养,待了半年不到老爷子就不耐烦了。跟上头说,北京这地方我待不了,就跟小孩子耍赖似的,上头知道他心脏不好,也只能顺着他,本来也就是回来疗养的,这半年养得差不多了,也到了该回去的时候。
在顾深和顾宁看来,老爷子待成都比北京要好得多,老爷子脾气太硬太直,在北京这样的地方待下去,迟早会爆血管。老爷子这身体踏踏实实地在成都待着,只要健健康康的,比什么都强。
顾深应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顾深这个晚上想了挺多事情,想着想着也就这么睡着了,第二天天大亮了才醒过来。一看时钟已经九点多了,他很少睡这么晚,良好的作息时间早就被养成习惯了,赶紧起了床在跑步机上跑了半小时,随手准备了点早餐,囫囵的吃了些。
正想开门去上班,又想起今天是周六,于是又坐回了沙发上。猛然间,就觉得心里就空落落的没个寄托。在北京灯红酒绿,还有一帮朋友,当然不会有像现在这样没着没落的时候。可g市真是个小城,夜生活都不丰富,有时候连个去处都没有。
顾深手一伸,沙发上有东西硌着他了,拿出来一看,竟然是个手机,白色的很小巧,按了开机键,才发现已经没电了。拿万能充充了会电,再打开屏幕上是水墨山水画。顾深也不知道是谁的,于是拿出来拨打了自己的手机,屏幕上显示出顾深两个字来,再看自己的手机上,是碧落两个字。
顾深念头一动,在电话薄里翻了翻,找到了梁立华和梁复兴这样的名字,随便挑了一个打过去,电话另一头是一个年青男子的声音:“喂,落落,怎么了?”
“抱歉,碧落的手机落在我这里了,不知道是送回去,还是过来取?”
梁立华皱眉,笑道:“落落就是个白痴啊,我是落落的哥哥梁立华,你给家里的打电话吧,估计她在家里又以为自己把手机弄丢了,正在家里给自己的手机开追悼会呢。”
顾深也是一笑,梁立华的声音也很好,而且透着温雅有礼,看来梁家的家教真真是不错的:“那您给报电话号码,我打给她。”
梁立华报了电话号码,顾深用自己的手机记了,然后又客套了几句,挂了电话直再打到梁家去。
“碧落,我是顾深,你不用开追悼会了,手机在我这里,你过来拿还是我给你送过去?”顾深心情愉悦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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