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a市,进了家门放下行李,我就用座机给商场女装部打了个电话,通知他们一声我回来了,明天正式上班。
同事何丽接的电话:“陈玉,你真不够意思,藏着那么帅的一个男朋友,竟然一直不告诉我们。”
我说:“什么?”
“人家都找到你上班的地方来了,你真狠心,连去哪里都不和人说一声。你没看见,那天说你请了长假,那个帅哥的脸立即灰成那种样子。你要请客。”
放下电话,怔了一会,我拉开抽屉,拿出那部躺了一个多月的手机。
换电池,开机,几十条未阅短信顿时涌了出来。
有谢丰的,有一俩个同事的,剩下的,都是莎莎和东霖的。
莎莎都是问我去了哪里,为什么不接电话。
东霖的短信,最开始是:“我们谈一谈,告诉我你住哪里?”
然后变成:“不要不接我电话,我一定要见一见你,不要躲着我。”
……
后来是:“对不起。你到底去了哪里?”
“陈玉,你几时回来?”
“回来别忘了给我打电话。”
……
“我是东霖,我在等你回来。”
最后的一条短信是昨天发的,只有三个字:
“对不起。”
放下手机,我开始做清洁。
家里积了厚厚的灰,地板上一踩一个脚印,沙发一拍就飞起无数的细尘,直让人睁不开眼。我把床单,沙发套统统换下,泡在浴缸里,赤着脚进去踩。已是十二月,水刺骨的冷,我的脚和小腿没一会就失去了感觉,但我却不想停下,只是用力的踩着,直到背上出了细细的汗。然后又拖地,抹座椅,擦窗台,每一条缝隙里的粉尘都不放过。
出了一身的汗,终于做完,已是三个小时后。
洗了个澡,我坐在沙发上望着手机发呆。
天色已暗。
窗外没有夕阳,低低的云就在远处参差毗邻的高楼间徘徊,暮色暗沉,天空仿佛一块凝铁,窒息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要下雪的样子。
肚子饿的咕咕叫,我用手机给莎莎和心蕾发短信:“一个小时后,香岛西餐厅见。”
这是女人们的聚会,男人不应该出现,我没有叫谢丰。
我提前一刻钟到了,坐在舒适的半圈椅中,我等着她们俩的到来。
柔和的橘色射灯轻轻地打着桌面,玫瑰仿佛刚从枝头剪下,玻璃浅杯内是一苗飘摇的火烛,气氛一贯的优雅,温暖又浪漫。仅有女人的约会,选在这样的地方,似乎有点奢侈。
莎莎到了,看见我,她就疾步走过来:“陈玉,你怎么消失了?连个电话也不打。”
我笑:“想我了吧,我去上海度了个假,看我表姐去了。”
她瞪着我:“那也至少打个电话啊,搞得全世界的人都在找你。”
我的笑容僵一下:“还有谁在关心我?”
“东霖每次和我见面都问你和我联系没有,连他都知道你失踪了,你说你闹的大不大?”
我还是僵硬的笑:“你和东霖怎么样了?”这个问题,萦绕在我脑中一个多月了,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听到什么样的答案。退让,逃跑,就是为了让他们复合,但是又这样害怕真的听到这个结果。
人到底是由什么材料构成的?为什么会这么矛盾?
莎莎叹一口气:“比我想的复杂一些。”
我喝着水,掩饰着自己:“什么意思?”
“东霖也许没骗我,他可能真的有个女人。”女人的直觉都是正确的,“我感觉他在犹豫,不敢和我进一步,但是,每次我去找他,他又拒绝不了我。”
我心里泛起一股苦涩。和我想的一样,他在左右为难,抵不住莎莎的诱惑,对我又内疚着。明明是个情种,再也爱不上别人,何苦又要来找我?
“我告诉他你回来了,他等下也要过来的。”
我猛的抬起头:“你是说他也要来这?”
大约我的反应太激烈,莎莎有点惊诧的看着我:“是啊,不行吗?让他来买单好了,反正他现在有钱。”
我说不出话,心里一阵慌乱。一晃眼,视线里,已然看见走道的那头有两个人正在向我们走来,前面一个是心蕾,后面那个熟悉的颀长身影,不是东霖又是谁?
我笑不出来,木怔怔的看着他走进。
他看见我就紧盯着我,脸上看似平静如水,但我从老远就嗅到了他的压迫,仿佛是沉寂的火山,底下却有汹涌的岩浆在翻滚,只等着一个突破口,似乎他就会爆发。
我感应到他在无声无息的暴躁,似乎想发怒,这好像是第一次,在我和东霖之间,有这样随时随地一触即发的状态。以往的我们,总是理智冷静的可怕。
心蕾坐在了我身边,他在莎莎旁边坐了下来,和我面对着面。
我镇定了下来,他最多不就是质问我这一个多月躲哪去了吗?我又何必怕他,我一向就不是他明确的什么人,今后,更不是了。他又能拿我怎么样?
这样一想,心里顿时坦然了。伸手叫来服务生,我点了四客牛排套餐,然后夸张的说:“我饿死了,可不可以上快点。”
服务生答应一声就去了。心蕾笑着问我:“几时回来的?”
“今天上午。”说着我拿出两枚珍珠胸针,分别递给她和莎莎一人一枚,“礼物,”我说着。
“你失踪这么久,没想到也给我带个礼物吗?”东霖阴森森的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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