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
黎嘉骏二话没说,咔擦拍了下来,连带着散乱的麻将桌和旁边的烟酒点心。
她借着低头调教卷的功夫,抽动了下笑得僵硬的嘴角。
这张照片虽然证明了这个连长在打牌,但是楼先生也在里面,他这般做,等于是为了自己跳进脏水里去证明人家正在里头。
为了这么个狗东西到底值不值,真的很难说。
两人一手的点心烟酒,被连长热情的送下了山。
下山的路上已经渐冷,太阳正在从西面沉沉落下,周围一片风吹草动的声音,不是无声却胜似无声,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可两人此时思绪纷乱,几乎没了多余的心思去考虑累不累。
“先生,下午……你是担心他们对我们动手吗?”黎嘉骏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
此时刚过一个岗哨,楼先生沉默了一会儿,叹口气:“荒郊野岭,前线阵地,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他摸摸黎嘉骏的头:“他们虽怠战,却都能为了名利六亲不认,若真引起他们的警惕,莫说拍没拍,你当时只要做出拍照的姿势,恐怕现在我们就是一具尸体了。幸而你懂,若是你前头那个,大概当场就跟我翻脸了。”
也幸亏是我,若是以前的黎嘉骏,大概直接跟连长翻脸了,黎嘉骏苦笑:“可现在这张,要是捅出去,您也脱不了干系,到时候他们人多,一盆脏水泼在您身上……”
“若是能拉着那厮同归于尽,也不枉我文弱之躯报国之心了。”楼先生长叹,声音低沉沙哑,竟显得疲劳至极,全然没了一直以来风趣开怀的姿态。
黎嘉骏心里一滞,感觉脚步都沉重起来。
越想越觉得背后发寒,此时他们还没走出八道子楼的范围,也不知道约好五点来的车有没有准时,出于一种莫名的危机感,她拿出了胶卷,放进罐子藏在身上,又手速极快的换了一卷新的进去。
楼先生看着她的动作,颇感有趣:“你在做什么?”
“万一那傻逼突然想通了来抢,相机拿去,胶卷还在,一样跑不了!”黎嘉骏想也不想的回了一句,随后反应过来,半捂着嘴无辜的望向楼先生,“对,对不起我,我出口成脏了……”
楼先生摆摆手,不在意道:“听了一下午了,有时候我都忍不住要说了。”他更感兴趣的是黎嘉骏的行为:“谁教你这样的?”
“藏底片吗?”黎嘉骏迷茫,忽然反应过来,只觉得自己真是影视剧看太多,现在的人大多连照相机什么工作原理都不懂,很少有人能考虑这些,她等到真被截了再秒取都来得及,人家只当“灵魂”在那个木壳子里,就算抢去了,也根本不会检查里面有没有胶卷。
心疼噶,刚才那罐胶卷她只用了一半不到,取出来算是很不能用了。
结果一直到上了车,他们都没被拦截,黎嘉骏更郁闷了。
他们跟随着这辆到某个阵地送弹药的车回到南天门后,楼先生硬是先让黎嘉骏去炊事班找吃的,自己一人匆匆前往师部,显然是要去“打小报告”了。
黎嘉骏虽然很想过去添油加醋一下,但是她下了车的时候,确实已经累得站都站不稳了,想想自己坐了一晚上的车,紧接着坐着跳跳车去八道子楼爬一上午的山,搓一下午的麻将,又下山,再坐这跳跳车回来,这番折腾居然还没“落地跪”,她自己都佩服自己。
目送了楼先生,黎嘉骏循着早上的记忆,蹒跚着摸向炊事班,讨了点剩饭剩菜,给楼先生留了一份后,自己直接坐在暖暖的灶边吃了起来。
吃了一会儿,眼前突然出现一双皮鞋,随即是一个人的声音:“你居然回来了。”
黎嘉骏抬抬头,果然是阿梓,她低头继续吃:“托您的福,今儿没开打。”
阿梓沉默了一会儿,转身给她倒了碗清粥,站在一边:“慢点吃,吃完带你去你睡的地方。”
“谢谢。”黎嘉骏接过粥,狠狠的喝了一口,“我正想找人问呢,我的行李都被你拿去了。”
“八道子楼如何?”阿梓问。
黎嘉骏耸耸肩:“守不住,就看怎么掉。”她擦了把嘴,“不瞒您说,那儿几乎没防御,攻击性最强的武器,大概是麻将牌。”
不用看就知道阿梓脸多黑了,灶火都没法让她暖和。
第二天,黎嘉骏一觉睡到了中午。
她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八道子楼里面那群混账会被怎么处置,随意梳洗了一下,吃了点东西,就往师部跑。却见那儿忙忙碌碌的,根本没她插足的地儿,楼先生和阿梓都不知所踪,她在那儿站了才一会儿,就被好几个军官和士兵斥责为挡路碍事,她一退再退,事态却也越来越紧张,军官们和士兵都各自领了任务守口如瓶,她实在无处可去了,只能缩回自己的防线。
此时她还是腰酸背痛的,连解决三急都困难,既然哪儿都嫌她,她干脆往炕上一躺,继续闭目养神,不知不觉的,又睡了过去。
下午,她被摇醒了,入目竟然是阿梓充血的双眼。
她愣了一会儿神,撑起身子讶异道:“怎么了?”
“你说八道子楼那个王八蛋在玩牌?!”
“……你到现在才知道生气?”反射弧有点长啊。
“八道子楼丢了。”
“……啊?”
“八道子楼丢了!”阿梓几乎是吼出来,“兵不血刃!汉奸带着鬼子扮成小贩混上去占了八道子楼!”
黎嘉骏睁大双眼,张开嘴,一口气堵在那
喜欢百年家书请大家收藏:(m.dmbook.win),耽美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