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越发的小心翼翼,就连她这个旁观者都不忍心让娘娘再踏出那重要的一步。希望之后再绝望,要比从来没有希望更加残忍。
“皇室对血脉极为看重,别说皇室,就算是普通人家也是一样。否则···当年也不会为了求子费尽心思了。”陈阿娇的动作随着刘彻的离开变得越发的随意,染上了几分慵懒的气息,却独独没有悲伤的味道,如同一个局外人。
声音柔和中带着几分叹息,感叹般的语气,让人不自觉的被带入到她的情绪中去。“若是这次卫子夫诞下皇儿,说不定还真的能够坐上皇后之位。”
“娘娘,卫夫人怎么可能坐上皇后之位,就算是为皇上诞下第一个孩子,她那卑贱的出身,又怎能让后宫众人臣服?”闵谷连忙摇头,娘娘怎么会这么想,怎么能这么想?这后宫之中,除了娘娘,有谁能够担得起那凤之尊位?
“出身对那些大臣们来说很重要,但是对皇上并不重要。那朝堂上,有几个人敢真的与皇上对着干?更何况,卫将军为皇上征战四方,他的妹妹被封为后,也能说得过去。卫夫人当得起皇后一位,她贤惠大度是这后宫都有目共睹的。”
陈阿娇见闵谷还想反驳什么,止住了她想要说得话,“闵谷,不必为我抱不平。我已经不在意了。从半年前,便开始让学着不在意皇上心中到底有谁、到底·宠·谁。今日,已经可以做到对他,没有任何感觉。”
闵谷仿佛被点醒了一般,她就说为何娘娘总是有意无意的拒绝皇上的亲近,她就说为何娘娘可以面无表情的一次次看着皇上走出长门,却从不留宿。有些事情早已经有了痕迹,只是她没有往那个地方想。娘娘她···真的是放下了对皇上的情谊。
“这样也好,娘娘就不必为了皇上伤心了。”不必因为那时有时无的温柔变得不像自己,她再也不想看到娘娘歇斯底里的样子,再也不想看到娘娘流泪。
“的确如此。现在的我,倒是有些庆幸···”
陈阿娇起身,走到亭中的石桌旁。石桌上摆放着一个奢华的鸟笼,无论是材质还是雕刻都是极好的,一只羽毛打理的格外柔顺的鹦鹉乖乖的呆在鸟笼里。她向笼中伸手的时候,鹦鹉还亲昵的蹭了蹭她的手指。养了半年的·宠·物,也没有白养。虽说不能够如同传说中那样学会人言,也已经颇具灵性。
抚摸了一下鹦鹉的小脑袋,手指微微一勾,打开了鸟笼。鹦鹉在笼中转了两圈之后,这才飞向了天空。
“娘娘怎么将鹦鹉放走了?”闵谷有几分不舍,虽说那是皇上送来的鹦鹉,但是娘娘不是很喜欢它吗?平日里娘娘可是经常带在身边的。这只鹦鹉也是格外的乖顺,不吵不闹的格外省心,让她也养出来了几分情谊。
“它会回来的。”蔚蓝的天空上云朵漂浮,那是自由的味道。但是却不是每一只鸟儿都喜欢无拘无束、却要自生自灭的蓝天。
闵谷看了一眼鹦鹉飞走的地方,连忙拎着空无一物的鸟笼跟在陈阿娇的身后。眼眸中的留恋也渐渐散去,视线中只有自家的主子的身影。作为一个早就被洗脑了的奴婢,她几乎将照顾陈阿娇当做了存在的意义。
回到了居所,陈阿娇从箱子里拿出那上面镌刻着纹路的小匣子,翻开里面那装订好的丝帛。在这个时代竹简的用处要比贵重的丝帛更加广泛一些,自然也不可能有装订好的笔记薄,她只能自行制作。提笔开始在上面写着属于这个时代的文字,待墨迹干涸之后缓缓合上。
手指在鸟笼上面滑动,没过多久,一只羽毛鲜亮的鹦鹉便从窗户飞了进来。
“它真的回来了!!”闵谷的面庞上带上了几分喜意,虽说只不过是一只鸟儿,看来也是念旧情的。“娘娘是怎么猜到的?”
“因为它很像我。”陈阿娇笑着回答,同样身处在华丽的牢笼中,同样习惯了这宫廷的奢华。若是走出了这皇宫,她反而会不习惯。被很好的饲养的鸟儿,习惯了珍贵的吃食,在觅食的时候便回下意识的回到这囚禁它的牢笼。而陈阿娇,习惯了宫廷的生活,又怎么能够适应做一个普通百姓。
“皇上之于我,正如同我之于这鸟儿一样。”一个是牢笼的主人,一个是被饲养的·宠·物。多么形象贴切。
闵谷脸上那一分喜意也已经完全的消失不见。娘娘是如此看待自己,看待皇上的吗?这样悲观的看法,但是她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任何言语来反驳。娘娘比她看得要清楚,也正因为此,才会放弃吧。
陈阿娇没有在意闵谷的反应,这些话并不是说给她听。该听到的人,已经听得清楚。该知晓的人,也终将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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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西汉·汉武帝陈皇后(八)
最初听到卫子夫有喜的喜悦过去之后,刘彻便知晓自己当时的做法有多么不妥。甚至可能会再次与阿娇姐生了间隙。这样一想,他反而对卫子夫有了几分不满。只是有孕而已,什么时候通报不好,为何偏偏是他在长门宫的时候,还是在阿娇姐面前。更何况,这腹中的孩子究竟是皇子还是公主还难说。
若是因此失去了拥抱阿娇姐的可能···刘彻心中突然升起了几分慌张,转瞬即逝。若不是那有些空落落的感觉,或许他会认为那心慌不过是错觉。与卫子夫的对话越发的心不在焉,唯恐自己一不小心说出口斥责的话语,再怎么说也是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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