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厉妈妈揽下了罪责,主动认错,显得挨了半天斥责的常氏一身无辜。
老太君看了一眼常氏,勉强按捺心中的怒气:“大夫人,是这样吗?”
常氏眼中倒无一丝变化,以柔化刚是她的拿手好戏,当下柔声道:“纵然是厉妈妈的主意,动手的确实是我。老太君怪罪我,我心中毫无怨言。最近薇儿病重,我日夜照料,分/身乏术,是厉妈妈帮着我料理家事。不罚不破,许是进来府中事情多,所以我便有些心浮气躁,连薇儿的福德也不顾了……”
常氏说着说着,眼眶一红,似有无限委屈。
提到杜月薇,老太君当下不好说什么了。杜月芷见常氏要躲过这个危机,不疾不徐,扶着气若游丝的迷迭道:“老太君,这样说来,其实大夫人不但无过,还应该嘉奖才是。”
她一说话,把老太君的目光吸引过去,看到她旁边的丫鬟浑身是血,被打得如此厉害,几乎送了半条命。若说惩戒,未免也太过了。
“芷丫头,快过来,仔细被血光冲撞了。”老太君忙叫她过来。杜月芷摇了摇头,:“不怕,老太君,这是哥哥的房里人,我也正在问她,讲得明明白白才好。”
常氏看着杜月芷,心中暗火几欲喷出来,烧的她体无完肤。这小蹄子,什么明明白白,定是她得到了消息,故意将老太君往这里带,才“碰巧”撞上这一幕。
现在老太君已经没有方才那样怒火冲天,常氏把人哄到了房间里,暗递眼色,下人们立刻收拾了院子,四下散开,院子便安静如初,哪还能嗅到一丝丝血气。
常氏亲自奉茶,热热地端了上来,娓娓道来“……我也知道如今大房事故频发,老太君心疼月薇,便有些人做妖,时刻盯着大房,时不时变着法儿毁灭大房的声誉,还要亲自来看。这样的人,无论身份如何,都是奸小恶徒,令人不耻……”
她知道杜月芷必定参与进来,但却不知道,这句话已然触怒了另一个人。
郑妈妈眉头微皱,冷不丁道:“大夫人这话里有话,瞧着似乎在说奴婢。”
常氏一愣,看向杜月芷,杜月芷唇角露出几分惋惜,解释道:“大夫人,今日提议来大房的人是郑妈妈。她听说大姐姐病了,特意说要来请安呢。”
常氏偷鸡不着反蚀把米,没告倒杜月芷,反而把郑妈妈得罪了。郑妈妈的脸色便有些淡淡的,老太君更是不悦,气氛一时又紧张起来。
“芷丫头,你可问清了?”
“问清了。”杜月芷点头,走到老太君跟前,左右一看,弯下腰来,声音低低的:“回老太君,迷迭姑娘平日在家绣花,也不常出来,就连我这里也很少走动,说她轻狂张扬,那是没有的。而且我方才替她把过脉,她伤得很重……恐伤了底子,以后也不好有孕……”
若是一个普通丫鬟,老太君断断不会理会这句话,但是这是杜怀胤的房里人,且不管现在地位如何,那也是有主子的,就连身体也是属于杜府的。常氏把杜怀胤的人打得无法受孕,又是何等居心?
郑妈妈道:“老太君,这件事往小了说,是惩罚奴婢,往大了说,是在折腾小主人的血脉啊……”
血脉。
仿佛一个警钟悬挂于顶。
杜怀胤正年轻,才刚中了状元,今日又进宫面圣,往后前途无量,正是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时候,他开枝散叶对杜家尤其重要。正妻到来之前,侍寝丫鬟不得有孕,可不代表永远也不准有孕,一个个打坏了身体,往后纳妾那还了得?
这正好应了常氏方才的话:不是有人盯着大房,刻意无事找事,而是有人盯着大少爷,想要他断子绝孙。
老太君忽觉一股巨大的力量压在顶上,浑身发冷,看着常氏,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胤哥儿,不是大夫人的亲生子啊……
老太君急怒攻心,大咳几声,旁边的人顿时急成一团,涌了过来,老太君颤微微举起手来:“大夫人,你居心险恶如此,谁还拦得了你……”
常氏站得远,不知道杜月芷说了什么,老太君方才脸色还好好的,这个时候看她的眼神,冷厉刺骨,仿佛她是仇人。常氏心中暗道不好,当机立断跪在地上:“老太君,这是怎么说?您千万别听信小人的谗言,容我解释……”
“小人?这房子里倒藏了不少小人!你就是其中一个!”
老太君的指责,令常氏颜面尽失,她哀求道:“老太君,看在薇儿的面子上……”
“我就是看在薇丫头的面子上,才会任由你一次又一次的作恶!”老太君掠过了常氏,手指指向她身后的厉妈妈,厉声道:“把这撺掇主子的恶奴带下去,她打了迷迭多少鞭,就依样打她多少鞭,再加三十大板,晕了用水泼醒,罚完了,立时送到乡下庄子干活,永不许她脱离奴籍!”
打得半死,再送到庄子里去,永不脱离奴籍,这是堪比死亡还可怕的惩罚……
惩罚来的又快又狠,厉妈妈大惊,跪在地上大喊:“求老太君开恩!”她忙又去拉常氏的裙角:“夫人,您救救奴婢,求您救救奴婢!”
常氏如今自身难保,哪儿还救的了她,眼睁睁看着自己得力大将,堪称左臂右膀的人被架了出去,永远也回不来了。她跪在老太君脚下,抬起了头,看见那个站在老太君身旁的少女,她是那样美丽,耀眼,笑容浅浅的淡淡的,眼神轻柔地落了下来,明明一句话也未与她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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