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男同事不怎么熟悉,只是大概记得名字。这会儿在公司外看到同事,难免有些惊讶。
胡震平朝她笑,“这么大雨,怎么还在外头?”
阮恬不自觉回头看了眼小区门口,见没人追出来,也没车出来,才回过脸,也浅浅一笑:“有点事出来。没想到这么大雨。”
“那……等人?”
阮恬摇头。
“要是不嫌弃,我可以送你一程。”
阮恬犹豫了一下,点头,露出一个标准的笑容,“谢谢。那我不客气了。”
阮恬收了伞,放在后备箱,刚坐上后排位置,胡震平就递过去一根干毛巾,“擦擦。”
阮恬诧异:“你车里倒是还备着毛巾。”
“嗯。我夏天手心爱出汗,用纸巾擦太浪费纸,就准备了干毛巾在车上。”
阮恬拿毛巾的手僵了下。
胡震平从后视镜里看她一眼,轻笑:“这根我没用过。干净的。”
阮恬:“不好意思啊。”
“没事。”
胡震平启动了车子,“你家住哪儿?”
阮恬报了地址,又问:“你方便么?”
“还好。不麻烦的。”
阮恬用毛巾擦了擦胳膊上的水珠,“谢谢了。改天请你吃饭。”
胡震平爽朗一笑,“行啊。”
阮恬本是想客气下,没想到胡震平真给应了,一时目光轻怔。
胡震平余光定在后视镜上,故作漫不经意地问:“我看你眼圈有点红,怎么了?”
阮恬“啊”了声,说:“雨打进眼睛里,有点痒,我揉了几下,就红了吧。”
“对了。留个手机号码吧,到时候一起出去吃饭也好约。”
阮恬开玩笑道,“还是不出去外面约饭了吧。我这种工资的人,交完了房租,除掉了生活费,可没钱请胡同事吃太贵东西,只能请个食堂饭。”
阮恬有意避开了手机号的事。
胡震平倒也没再提,“食堂饭也好。”
阮恬不吭声了。
不知道是心里有鬼还是怎的,阮恬莫名其妙地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空荡荡的,没有车。
胡震平也注意到阮恬的心不在焉,“还有事?”
阮恬顶着有点红肿的眼眶,摇头:“没怎么。雨太大了吧,总感觉心里有点烦。”
胡震平不再问,专心开车。
车里静,胡震平似乎也觉得车里相对于外面的雨声太过安静了,于是问:“听不听电台?”
“好啊。”
胡震平开了平常听得最多的一个电台。
是个回顾老歌的节目,电台观众可以自己进来点歌,胡震平一打开,正好在放那首阮恬熟悉得不能更熟悉的歌。
e,yrrett。
孤独的声音,唯一的独白。
她大概是太习惯孤独了,所以太害怕变成两个人之后,又重新变回孤独的感觉。
阮恬拍了拍胡震平的车椅背,“震平,帮我停个车吧。”
震平两个字阮恬说的莫名别扭。
胡震平不解,“这么大的雨,你停在这里干什么?”
阮恬:“谢谢你送我了这一段,我想起我还有点事一定要去解决,你停车吧。”
胡震平动作滞了滞,在路边泊了车。
阮恬朝他温温一笑,“谢谢,今天实在太麻烦你了。”
胡震平思忖了一下,隔着透明又滂沱的雨帘,静静看着阮恬从后备箱里拿了伞,撑起,亭亭站在雨里。
阮恬:“再见。”
胡震平再从头至尾扫了她一眼,抿着唇,关上车窗,飞驰而去。
轮胎滚得飞快,溅起了一把扬起的水珠子,在阮恬的裤子上,浇出一个个湿漉漉的小点。
阮恬失神地笑了笑,她摘了脚上那两只高跟鞋,提在手上。然后一鼓作气,往那车子离开的反方向,风一样地跑了起来。
胡震平开得慢,阮恬距离沈从南的公寓楼其实离得还没多远,她跑了没多久,再一抬眼,就又回到了小区外。
她不知道她现在这个鬼样子再回到沈从南面前,沈从南会不会都认不出她来。但她还是不敢停下。
她怕她一停下,就有千千万万的顾虑往脑子里涌,到最后又要打退堂鼓。
是啊。
她才22岁,年纪还轻,就算真的和沈从南谈一次,就算以后他们还是会因为种种原因分手,但并不代表她不能得到快乐、幸福和自由。
还有这么时间,她可以去挥霍,去浪费,又为什么一定要作茧自缚。
阮恬跑得越来越快,跟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一般,有无穷无尽的力气往那个方向跑。
拐弯处有车灯,阮恬刚自觉地要让路,那车灯却忽然熄灭了。
阮恬惊讶,抬眼去看,却不偏不倚地撞进一双眼睛。
隔着朦胧的夜色,隔着千重万重的雨,隔着玻璃窗,他的目光跟染了层霜似的,还带着点戏谑。
他在车上。一身干净。神情桀骜。
而她在车前。浑身没一处是干燥的,还光着脚,一手提着高跟鞋,一手撑着伞。
两人的差异,仿佛高山与长河的落差。
阮恬看见他的那一瞬间,理智和感性在做剧烈的激战。
光是眼前两人的差距,足够让她想退缩,但她忽然松了手,让伞轻而易举地朝天仰躺。
她走得不快,在昏暗的路灯光线里,一步步地走到他车门边。
沈从南侧着脸,看她。
阮恬长得扁平,正面看上前平平的,跟她的表情一样,侧面看着扁扁的,就跟被风压过一样的扁。
她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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